五十二、公主落水帝后失和，夜晚问诊再遇医女
“荣儿还好吗？”辰逸轻声问，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孩子，他怕一大声就吓到魂儿了。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公主落水马上就被救起，本不严重，但公主最近似乎睡眠不好，食欲不振，导致寒气入体，最近都不能受风，温养的药可以混在辅食里，等明日公主醒来，吃一贴药再看看情况。如今应是无碍了。” 辰逸碰了碰公主的被角，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受这种折磨，也不知道她们怎么狠得下心。 “陛下.....”皇后的眼角哭红了，脸颊全是泪痕，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一听见这事，她就哭疯了，实在是太医见皇后娘娘太过悲痛，这才劝娘娘坐在一旁，让他们诊治。 孩子太小，又是落水，皇后连碰都不敢碰，只能坐在一边看着。 “荣儿会没事的，荣儿是第一位公主，是朕的第一个女儿，和雅贞的第一个孩子。她不会有事的。”辰逸说是在安慰皇后，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陛下，我....我自请下堂。请陛下重立皇后吧。” 雅贞默默道，浑然不觉自己扔了多大一个炸弹。 辰逸握住她的肩膀，皱眉道：“梓潼你怎么这样说，皇后不仅是朕的妻子，更是国母。哪有这般儿戏？” “可是我的孩子，就那么被推下水，究竟是谁那么恨我，一定要我女儿的命不可！”皇后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刚刚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说了那么严重的话。 雅贞垂泪不止，却只字不提刚刚的疯话，她心里已经认定了，一定是宸贵妃做的，因为自己看他儿子不顺眼，所以她也要弄死自己的女儿，弄死皇上的大公主。 “在场的人都留下了吗，当时是哪个奶娘抱着孩子的？”辰逸替她拭了拭泪，两人边走边说。 “奶娘说是有人推的，但周围的宫女用了大刑却无一个招认，有嫌疑的宫女只有三个，一个是莫离，让王公公接走了，我也没动。另两个是欣淑容和孙贤仪的侍女。” 欣淑容是皇帝娘家表妹，孙贤仪是宸贵妃的好友，这两个人查出来谁来都不好办 刚说到这，走廊便跑来一人，见到皇帝愣了片刻，跪在地上道：“回陛下，回娘娘，已有宫女招供，是她推的奶娘。” 皇后知道，本来宫女应该只想跟她报告，可是皇上刚好在，躲也躲不过去。 “说吧，究竟是谁。”皇后恨声道。 “是....是欣淑容的宫女，她本要自尽，现已经拦下，据她所说，欣淑容之前被内务府怠慢过几次，说是皇后娘娘示意的，便示意她推奶娘入水。” 辰逸垂着眼睛，半响不说话，叹了口气道：“贬为更衣，暂且禁足。朕去向母后请罪。” 太后倒是没骂他，很疲惫地叹息道：“孽障，都是孽障。嫡庶有别，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两个侄女，一个个都往火坑里跳，好像里头有什么宝贝似的，其实什么也没有。 但欣淑容毕竟是庶女，送进冷宫就算了。丽荣华可万不能如此。 欣淑容连夜被送进冷宫，等第二天阖宫都知道消息时，这一宫主位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似的，都不存在树倒猢狲散的热闹。 出了这种事，第二天皇帝也不好再出宫寻欢，安安心心在宫中召见子女，将关注多分给了几个宝贝孩子。生母地位高或者受宠的皇子公主看着倒还好，唯有三皇子和二公主是柳芊芊和朱鱼儿所出，没有别的孩子看起来白胖。 宫人见皇帝如此表现，都不敢怠慢皇子公主，这份重视也给辰逸带来了一点不满。 他意识到，皇后在生产后，确实没有以前做得好了。他喜欢皇后，并不像喜欢清沁一样，是纯粹的少年慕艾、初恋美好。 有一部分的喜欢，是基于皇后端庄美好，从小被当作皇后来培养，在管理后宫上是个称职的妻子。这种喜欢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但毕竟存在。 现在皇后不称职了，后宫乱象四起，辰逸抿了抿嘴，感觉很难开这个口，但不得不说。终于在一个晚上，他抱着牙牙学语的女儿，还是说了：“梓潼，朕还是希望你严厉一些，前朝诸事繁忙，朕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后宫。” 皇后抬了抬眼皮，笑脸都要维持不住：“陛下，陛下治理朝政，我管理后宫，是身为陛下正妻的职责。以后，定不让妹妹们打扰到陛下。” “朕....”辰逸总觉得皇后情绪不对，踌躇道：“朕并非这个意思，若是梓潼需要休息，宫务可以暂且放一放。” “放给谁？宸贵妃吗？”皇后冷着脸道。 一提到宸贵妃，辰逸回避道：“提她做什么，沁儿身体更虚，莫要叫她劳累了。算了，梓潼自己定便是，朕不插手这个。” 皇后深呼吸一下，伸手抱过孩子：“陛下也累了，不如去别的妹妹那休息吧，我还要照顾孩子。” “......那朕....”辰逸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就要被赶走。 莫名其妙，到底是为什么？ 梓潼生完孩子后，他也没亏待坤宁宫，哪里就生气成这样了。 退一步越想越气，辰逸想了想，吩咐传召太医院医正问话。来的太医已经四十多岁，听说是医小儿的圣手，他身后带了一个医女，手中捧着案卷。 “大公主的病情如今怎样，还要多久能完全康复？”辰逸翻了翻案卷，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回陛下，大公主的病最多再有半月便可康复。只是大公主在落水前不知吃了什么，导致脾胃虚弱，公主年岁尚小，多调养定能无碍。” 这事辰逸知道，但具体吃了什么皇后也说不清，只支吾道说许是辅食不好。 孩子可真是上辈子的冤家。 辰逸止不住又叹了口气，抬眼让医女上来取卷宗。这医女一身碧青，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很是乖顺地低头捧着案卷，五官倒有几分熟悉。 医女刚要退下，明黄的袖子就拦下了她，她惊慌地抿嘴，怕自己有地方做的不对，冲撞了陛下。 “以前可有进过宫，我见你有些面熟。”辰逸抓起她的下巴，抬着看了看。 “没....”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抬眼看他，意识到自己越矩了又垂下眼皮，看着倒可怜可爱。 这时院正开口了：“回陛下，这是微臣的女儿，以往都在太医院为臣打下手，可能是偶尔在后宫中给娘娘们送药，有幸被陛下....” “不是。”辰逸打断他，绝对不是最近见过，那是在什么地方呢。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辰逸刚想放弃，突然想到她是太医院医正之女，灵光一闪：“你是不是同丹阳郡主认识。” “是。”医女颤抖着点点头。 这就对了，这个女孩，是他曾经在和清沁定情的诗会上见过的。 那场诗会，也是他初次见雅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