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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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风早上拿到合同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敲敲李艾的房间门,李艾正在敷面膜。 “你被包养了。签合同吧。”段风面无表情的把他脸上的面膜撕下来。 “我靠刚敷上去好不好?” 段风两指在桌上点点,示意他赶紧签字,随口说了一句:“也该换个牌子了吧,老买屈臣氏打折的,你攒钱都干嘛去了?” 李艾刷刷签完字,翻到前面,随口道:“甲方是谁?” 段风:“前台说是昨晚找你的一个客人,不太上二楼的那种,找你没找到,约你嫌麻烦,直接签了keeper。” 李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钻进自己的卧室一阵瞎捣鼓。 段风叹了口气。无所事事的翻了翻桌上的杂志,把李艾乱扔的书收起来,看到上面有一本英语的中文教材。 这本教材被翻得很旧,上面有李艾的字迹批注,段风有些落寞的看着教材笑了笑,把他压在第一本书下。 “喂!”李艾从卧室里探出脑袋,往沙发上扔了个东西,“圣诞礼物。” 段风拿着晃了晃,皱眉:“不能当面拆吧?” 李艾扑过来:“拆呗没事,来,小爷给你香一个!” 段风把礼物收好,理都不理他,转身走回卧室:“你记好金主的名字,别喊错了。” 李艾拾起合同看了一眼,甲方签的名字很工整:“这名字,是这两天打官司的那个汇通典当行吗?” 段风的声音闷闷的,在卧室传出来:“嗯,投资了新的医疗设备和残疾人共享设施的那个,新闻爆出来押金挪用,高层辞职。” “嚯!”李艾感叹道。 “收拾行李吧。早点搬过去。”段风看着深蓝色盒子里,一根绿水鬼,还有一张小小基金卡。 四舍五入,这么多钱,够他睡李艾十几次了吧。 李艾给戴劳发了短信,问下午过去方便吗?对方只简短的回了一个“嗯。” “嗯?”李艾百思不得其解,在路边等公交车的时候心想:“嗯他妈个锤子,召鸭还这么冷淡,没情趣。” 等客服微信把戴劳的生日、血型、嗜好,在Mixe的消费记录发过来,李艾才对上那张脸。 李艾站在公交车站赶紧给段风打了个电话。 嘈杂的Mixe里,段风正和他的客人在二楼的健身房里拥吻,段风把客人的腿搭在器械上,随手扣掉了李艾的电话。 WeChat 李艾:“居然是那个特别惊艳的那个!” 李艾:“可是吃多了会不会没兴趣啊,我还想保留他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 李艾:“说真的,操多了可真就没意思了。” 李艾:“你干嘛呢?操!回我啊!” 十分钟后。 李艾:“算了,钱重要,哥哥去了。” 城市东区的SOHO背面是一家屋顶咖啡屋,背后是一个三层的联排式公寓,李艾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的镜面廊道,才找到A116的门牌号。没有人接,门口停了一辆保养的还不错的奥迪,李艾平时不看车,所以看不出型号,只觉得比自己一般接触的奥迪要宽一些。 没有保安,门口是一圈摄像头,绿植很多,李艾翻了翻手机,戴劳的备注一项是空的,爱好也是他点的鸭的比例和外勤次数而已。 看看别人家门口的保安和玻璃车库的保姆车,李艾觉得戴劳是真的快破产了。 WeChat 李艾:“我到啦。” 戴劳没有回复。 李艾在门口站了一会,下意识听见一些声音。立马撤回了自己刚刚发的那句消息。 A116的客厅。几个男人在玄关处站着,玉叔拉着戴劳,地上是摔烂了水壶,戴劳额角青筋暴起,往地上吐了口血沫。 “钱是你挪的吧?求我,你怎么不喊人打死我?”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公司起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叫你哥出来说话,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玩意儿操你妈!你还敢动老子!你还想洗牌!?” 对面的男人也被人拉着,气急败坏的猛喊,涨红的脖子伸出来,西装都扭皱了。 戴劳晃晃手机,两手一展,窗外已经能听到警卫鸣笛的声音。 他挣开玉叔的手,深吸一口气,冷笑道:“骂,使劲儿骂?我看看你这张喝了骨灰的嘴能骂出什么花来?” 对面的男人狠狠的踹了一脚茶几,拽着他的人往后一扯,戴劳竟然趁势上去扇了那男人一耳光。 戴劳这一巴掌伤不到筋肉也扇的的他一个踉跄,就这一声响,扇的那男人耳朵嗡鸣:“你他妈成天放屁!董事会喊我冤枉你?白纸黑字的我冤枉你?你拿着律师函好好看看吧别瞎了你那双眼!” 玉叔一愣,看见戴劳用手捏着人下巴步步紧逼,眼底泛狠,周围的那几个人竟然一时不敢动他。 戴劳虎口掐着他的下颌低声冷笑:“还在我办公室门口骂我变态?你少恶心我,你这种货色倒贴我都不要,抹抹你嘴上的粪赶紧回坑里吧!” 李艾躲在廊道看见警卫风风火火冲进门,一阵哐当巨响,房子里突然变得沉默。 几个男人被围着走出来,为首的一个男人反手扇了警卫一巴掌,骂道:“老子自己会走!” 门还开着,李艾听见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很熟悉。 “玉叔,告诉大哥,财务收到律师函了,另一个事。”戴劳坐在沙发上,手背蹭了蹭自己裂开的嘴角,“陈雪峰的家人今天闹到公司门口了,被主管拦下来了,有人说他的死是谋杀。” “你查一下,他儿子叫陈盎然。” 屋门口融化的雪只剩薄薄一层,李艾站了许久,人群凌乱的脚印外,他站的颇远。 门的那边,戴劳拦住要收拾残局的玉叔,把他送到门口。 门的这边,细碎的飞雪停留在李艾深灰色的发上,随着安静的呼吸消融。 戴劳一连处理了三件事,觉得头大。WeChat上徐星辰给他发了一句你好,戴劳靠在墙上,疲惫的动动手指,略过了她。 他点开了一个新对话框,里面是李艾撤回的一条消息。 和一条新的:“你喜欢喝什么酒?我在你家门口的便利店。” 戴劳沉默片刻,背脊靠在坚硬的墙壁上,他不知道门背后站着李艾,戴劳打下几个字,“直接过来吧,慢点走,雪天路滑。” 看着这几个字,门口的李艾笑了笑。 一线城市联排公寓虽然价格不便宜,但是也不贵,李艾对戴劳的身价估值进入了一个极度茫然的估算中。 没有管家,没有保姆,可能有一个司机,不住独栋,睡过零号和零号领班,包了一个三流男妓。 他在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确认足够戴劳收拾好里面一堆破烂,才敲了敲门。 ……? 没人开门? 李艾兜里的手机震了震,WeChat:戴劳-“密码81015。” “妈的没情趣。”李艾翻了个白眼,恨恨道。 “您好?”李艾推开门,带着不多的行李进来,看见戴劳正按了冰袋覆在嘴角。 戴劳:“嗯。” 李艾愣了一下,叹口气:“我来吧。” 他利落的从行李箱里拿了白药和红药,把冰袋用毛巾裹住外部喷了药,再轻轻的敷上去,戴劳疼的脸上一抽,李艾皱眉把他的手给摁下去。 “忍忍,谁让你跟人打架的。” 戴劳没说话,接过李艾手上的冰袋,说:“我带你看看房间吧。” 李艾忍不住笑了,掰过他的脸亲了一口,眨眨眼忍笑道:“不用,你这种属于文雅的客人,有那种我一进门就要扑上来搞的,你是花钱买的时间,咱们没必要从朋友做起。” “……” “要我先脱衣服吗?” “……” “我还带了很多道具哦?” “等一下!”戴劳站起来,面色阴沉,却有点发红,“我在上。” 李艾一愣,眯眼道:“也不是不可以,我先给你口吧!”说罢把人摁翻在沙发上。 “等等!不行!”戴劳挣扎起来,却被李艾拖住腰,往沙发宽阔处带去。 段风回李艾的消息是两天后,两个人狗到WeChat上打游戏。 两人带着耳机,在视频练哑铃。一个在健身房,一个躺在床。 李艾:“生意好吗?赚多少钱啊?” 段风:“你小心点,躺着举哑铃,早晚砸你脸上。” 李艾:“怕个锤子,我脸上又没有假体。” 段风:“我看看你腹肌,是不是没了?” 李艾笑骂:“你个死gay!” 戴总自从两天前扶着老腰从沙发上爬起来,知道了李艾是真的,真的,不当零。 就算表面上答应你,也绝对是哄好了弄虚了,再翻身做主人。 这斗地主斗的真可以。 李艾一被包养就腐败,但是戴劳抠门,没给他卡,也没给他钱,居然开通了支付宝的亲密付,这鸭子当得也就只敢每天去7-11买个水,再买个十块钱三个的森罗饭团。他现在以保存体力为名,每天看书、背英语、在ins上写写小酸诗,发一下阳光中的美少年自拍。 骗赞。 段风给他点了几个赞,看不下去了,今天拉他起来练二头肌。 “我觉得这哥们绝对被别人算计过,他们公司财务都是他自己做,我靠,今早上我看见他在桌子上粘发票和报账单,变态吧他。” 段风扔掉哑铃甩甩额头上的汗,一把捞起矿泉水,迎着阳光健美的腰背性感无比。 李艾冲着镜头里的男人吹口哨:“骚!” 段风用手背擦擦嘴,低头拧毛巾,面无表情:“你认识发票和报账单?” 李艾点点头。 段风背对着镜头,坐在一边练胸肌的器械上,抹了把脸。 镜头里只有他逆光的背影。 “李艾,你以后什么打算?” 李艾盯屏幕,翻了个身,笑道:“赚钱呗。” 段风的背影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道:“出国,是么?” 李艾不笑了。 他很淡的应了一声:“也许吧。” 气氛一瞬间很尴尬,正在李艾觉得有点谈不下去的时候,段风动了动。 段风说:“要挺多钱的吧?我这有个几十万的。” 段风说:“李艾,哥走不了。但是哥想把你送出去。” 李艾脑子一晃神。好像看到当年被人拖进地下室扒光衣服的屈辱,被人拍照录影,当做彩头戏耍,他喉咙间有一口血沫呕不出来,趴在地上。有人撕了他的学生证,把鞋碾在他脸上,他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那年他刚满二十,记得这个男人在网吧后面的巷子里和他告白。 他满涨的心脏小心翼翼的跳动,脆弱的灵魂飞快的堕入骗局。 “李艾!李艾!” 耳边有沉闷的巨响,晃荡的地板,头沉重的抬不起,耳机线掉在地上。李艾晃着爬过去,按着胃袋呕吐,段风焦躁的声音从耳机里微弱的传过来。 李艾吐得眼睛都红了,他摆摆手,在正午的阳光里跪在地上,哽咽着说:“哥……不赖你。” 段风在健身房里揪心的握着手机,屏幕里的李艾虚弱的对他笑笑,红色的眼眶,苍白的后颈。良久后,段风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上。 人类这么聪明的生物是非常有领地意识的,段风有自己向往的领地。他的领地也无主。 像一望无际的麦田,红色屋顶的烟囱,白色的墙。只差一只牧羊犬。 而牧羊犬却在麦田的一边,不停地踱步,跨不过无形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