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寒阴草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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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君山东南角有一处山坳,其下有一条水灵脉与一条冰灵脉在此交汇盘绕,使得此处水灵气浓郁,平地生烟岚。 而烟岚出岫之处,正是冰水两条灵脉源头集结之地,天长日久竟于此形成了一个冰晶丛生、灵乳穿石的水溶洞。 溶洞内各种奇石林立,冰晶垂悬,水流洄沍宛转其间,无不令人惊叹。 青珩上辈子正是于此心有所感,对何谓水之“柔性”有了更深层的体悟,“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之间”,“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且加之此地灵气充足,方才于顿悟之中突破,碎丹成婴。 原本青珩携云瀿奔赴东君山,便是打算带他来此处感悟修行,却不想被一只蝴蝶翅膀搅乱计划,竟害得对方失了金丹! 若非那灵蝶乃东君夫人豢养,青珩简直恨不得一剑将之大卸八块,方可解心头之恨。 此时,青珩一脸阴沉地抱着云瀿,凭借上辈子的记忆,拨开重重雾岚,穿行过山坳间天然形成的烟雾迷阵,便一路无阻地进得溶洞之中。 再沿着水流拐过几道弯,深入几个洞中洞,便行至一处三丈方圆的平地。平地之上不时有地下灵液渗出,于地表凝聚成五寸深的浅水层。 此处正是那水灵脉的源头,整个溶洞中水灵气最浓最纯之地便在于此。 青珩心念一动,将云瀿那件洞天灵宝收到自己手中——道侣之间气脉相连,本就有驱使对方灵器的权利。何况灵器认主只认神魂,因而青珩亦能驱使这洞天灵宝,实不足为奇。 青珩将水玉床从灵宝中取出,置于水灵脉源头之上,然后便将云瀿放了下来,安置在床上。水玉床与水灵脉相得益彰,对云瀿恢复伤势更为有利。 之后青珩便将阮惊梦从灵宝之中放了出来。 阮惊梦以为总算重见天日,却又乍见是在一处幽暗溶洞之中,不待称奇,一眼便看见水玉床上昏迷不醒的云瀿,顿时皱眉疾步走了过去:“这是怎么了!?” 青珩想到此人已是第二次自挖丹田,便心中绞痛,无心与阮惊梦分说,只是极力压抑着自身已然不稳的金丹,强自冷静道:“此处乃东君山水溶洞中,得东君夫人庇护,可保安全无虞。有劳阮道友在此费心看顾,我这便前往茯芷岛去取那九转神荇寒阴草!” 阮惊梦惊疑道:“你如何是我舅舅的对手!?我与你同去,尚可与之周旋一二!” 青珩断然拒绝:“我知你并未放弃献舍于那面具人,绝不会让你前去送死。”说着便看了一眼床上昏睡中那人,心道,若这人清醒过来得知他放走了阮惊梦,恐怕只会对他心生埋怨,进而更加抵触于他吧? 阮惊梦默了默,方才继续开口:“摘取寒阴草茎叶,须得以我医修一脉的特殊手法为之,否则极易损伤那寒阴草的根基。” 青珩冷冷道:“我便是将那整株草连根拔出,又待如何?” 阮惊梦不想青珩一天木灵根修士,竟能毫不在意地说出绝人生机之语,对草木生命全无尊重,颇有些忿忿道:“你若当真如此做,便是逼着我献舍给舅舅了!” 青珩极力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戻气,沉吟许久,方才紧盯着阮惊梦双眼道:“你可与我同去。但是休想离开我视线妄自行事。” 阮惊梦心中一松,展眉道:“可。” 青珩摸了摸云瀿脸颊,使了个清洁咒,将之一身血污打理干净,又给他喂了一次灵药。低头吻了吻他睡梦中犹自紧皱的眉头。 恐他醒来之后再做出其它不可预料之事,便干脆以白绫缚住其手腕腰身,将之绑在了床上。 阮惊梦皱眉看着青珩行事,终是欲言又止。 随后青珩便去拜别东君夫人,说明原委,请她看在春芜君的面上,对溶洞中那人照看一二。 东君夫人听完手一挥,一道强大无比的禁制落于整个东君山,迅速将整座山包围其中。青珩顿时生出一种闭塞感,仿佛这整座山都被隔离出了世间,瞬间与现实世界失去了联系。 东君夫人不以为意道:“我已落下禁制封了此山,毋须再担忧你那道侣安危。姑且让我与尔等走一趟,一同去那海上茯芷岛会一会故人!” 不待青珩出言拒绝,东君夫人便一手拎起一个,直接撕破空间,闪身而入,转眼便已身至极东海域。 东君夫人放开二人,令其在前边引路。青珩御剑,阮惊梦随同东君夫人乘坐灵舟,三人很快便行至茯芷岛那一面奇湖。 那湖已然恢复由几朵白莲点缀的那一副幻景。 东君夫人冷哼一声:“雕虫小技,班门弄斧。”便取出一柄拂尘,随意朝湖面那么一划,当即便破除了幻象。 湖水白雾四起,显露出真容,满湖幽碧发蓝的无根草叶随湖水荡漾,寒气四溢。 东君夫人指尖搓出一粒三昧真火,投向湖中,同时以真元贯入嗓音,冷声喝道:“姓应的!故人到访,还不速速现身!?” 真火触及湖水,有如冷水落进油锅,整面湖剧烈动荡起来。白雾聚散间,所有无根之草飞速聚拢化成了一株六叶巨植,叶片展开,一道玄色身影从中飘然而出,正是那脸覆银色面具之人。 “我道是谁,敢来我的地方撒野,原来是你呀,红菱小师妹——” “呸!”东君夫人啐了他一口,面覆寒霜,怒道,“谁是你小师妹!”说着,手中拂尘一甩,竟是不容分说已经向那面具人攻了过去。 青珩眼见这两人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一言不合已然斗在了一起,便趁机向阮惊梦使眼色去取那六转寒阴草。谁知对方一脸心忧如焚地关注着那边二人战场,对他递去的眼色毫无所觉。 青珩便不再管他,自去到那六叶巨植之处,伸手拽住其中一片硕大叶子,立即便有一股极寒之气从手掌钻入。青珩极力忍耐寒气侵蚀之痛,只待发力将之连根拔起,却听背后传来一声那面具人的暴喝—— “小子敢找死!” 青珩手中未松,闻声回头,只见东君夫人紧随其后,拂尘一甩勾住面具人的脖子,冷声道:“他死不死,还轮不到你说了算!”手臂一挥,便将面具人远远掀落在一边。 那面具人被东君夫人拂尘正中这一下,一瞬间形体都似扭曲了。 “舅舅!” 阮惊梦惊呼一声,闪身过去将那面具人扶了起来。 面具人甩开阮惊梦搀扶的手,冲着东君夫人咬牙切齿道:“李红菱,你不要欺人太甚!” 东君夫人轻轻一甩拂尘,面带鄙薄,笑道:“我就是欺你了,你奈我何?” 面具人手捂着脸,面具上两个黑眼洞直直瞪视着东君夫人,半天未曾说话,忽然化作一阵青烟,飞向青珩手中那六叶植株之中,转眼竟是消失不见了。 东君夫人走到青珩身边,盯了那六转寒阴草半晌,方才道:“竟是让他逃了。” 青珩松开紧握住六转寒阴草的手——这只手掌已然被寒气冻伤了。 青珩不解道:“不是藏身在这寒阴草之中么?他如何逃脱?” 东君夫人冷然道:“这九转神荇草分阴阳两态,又叫通阴彻阳木极蕴灵草,便是因为其阴阳两态间存在一条虚玄通道。姓应的那厮魂体之身,又兼融合了这神荇草的精魄,自然可在这阴阳通道间穿梭自如!” 青珩闻言却是震惊不已,师尊洞府里那一盆木极草分明就是这九转神荇草的阳形态,难道那面具人竟是逃往了师尊那里! 东君夫人左右各睨一眼,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趁着姓应的遁走,赶紧收了这六转寒阴草,回去救你那小道侣!” 青珩看向一旁魂不守舍的阮惊梦,拧眉道:“阮道友?” 阮惊梦这才回神,走了过来,不言不语,开始结印作法。随着繁复手势的完成,一道浓稠绿光从那六转寒阴草六叶围拢的中心冒出,落在阮惊梦掌心,凝成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叶片。 阮惊梦道了一声“成了”,而那被取走部分生机之力的六转寒阴草果然并未见其损伤,只是六扇巨叶依稀小了微微一圈罢了。 东君夫人便又一手抓了一个,撕开空间举步踏入,须臾三人便已然回到了东君山上。 东君夫人将两人随手扔在水溶洞前,冷哼一声道:“再敢毁我山上一草一木,绝不轻饶!”不待二人答话,又冲青珩冷眼道,“伤治好了,就来给我将那道观修葺好!” 青珩:“……”都已经碎成粉末了还如何修葺,分明只能给她重修一座!当下却也只能乖乖应“是”罢了。 拜别东君夫人,青珩便引着阮惊梦进入溶洞之中。经过九曲十八弯,方才重新回到水灵脉源头那一处平地。 水玉床上云瀿仍然闭目未醒。 青珩摸了摸那人被水气浸润显得寒凉的额头,转而看向阮惊梦道:“来吧。你之前所说的金丹分割之法,开始吧。” 阮惊梦面带犹疑,踟蹰道:“此法未有先例,我并无十分把握。且分割金丹之痛与分割神魂无异,中途你若痛晕过去,不能维系金丹稳定,你这颗金丹便很可能直接溢散了。你确定要试?” 青珩道:“金丹粉碎之痛他都能承受,而我不过分割之痛罢了。” 阮惊梦仍是迟疑:“粉碎只在一瞬间,可这分割之举却好比钝刀子割肉,须得徐徐图之,其疼痛恐怕非常人能忍受。” 青珩只嫌这人废话太多,干脆将金丹运行出体外,伸手握住,面无表情道:“无需多言,你尽力便是。” 阮惊梦无奈,只得接过青珩手中那一颗青色的木系金丹,定睛一看,却是眉峰一蹙,眼中忧色更甚,望向青珩:“道友此时可是有些道心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