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长灵自述

    原来叫什么名字，我都要忘了。

    一个人在漫漫中度过了许多年。

    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

    他叫暮谷，是飞雪门的人。

    有恩必有报，他把我从穷人堆里救出来，我必要报答他——加入飞雪门。

    我从未想过进飞雪门有什么好处。

    可是我后来知道了，命运让我见到了她

    她，一位蓝衣女子，一个绝世女子，立在飞雪门口。

    她漂亮却有一张冷冰冰的面容。

    她毫不犹豫地将小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本以为她要杀了我，我闭上眼，准备死了就一了百了。

    可是她居然只是在考验我，我就那么莫名奇妙地合格了。

    她笑了，可是她笑的表情不是真笑，而是冷笑。

    我被另一个叫媚画的女子带了上去，门主也是一个女子。

    那人叫雪婴。

    我看得出来，她的心机很重，重到无以复加。

    雪婴赐了我一个新的名字——长（g）灵。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蓝衣女子突然出现，还说想帮我成为强者。

    我真觉得可笑，明明自己一副弱者的样子。

    后来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星霭。

    她带我来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落雪崖。

    这里很冷冷到让人不禁瑟瑟发抖。

    她告诉我，要成为强者必须学会忍。

    后来，还知道了关于她的一些事。

    她喜欢荡秋千，只有在荡秋千的时候，才会将真正的心事外露。

    那一次，静和明月跳崖使整个飞雪门都轰动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回来后就闷闷不乐。

    一个人荡着秋千，哀伤得让人忍不住上前去安慰她，保护她。

    就在我想上前的时候，她突然来了句：“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有的只是无尽的欺骗与伤痛呢？”

    我以为她发现我了，但她似乎只是她的喃喃自语。

    心头一紧。

    是啊，杀戮、欺骗、背叛……人性的丑恶，总在无限中循环，何时是尽头？

    她受得伤太多，太多。

    我转身就走。

    我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就算说出了永远，她不会信而且我自己也不清楚这个永远能有多远。

    后来，她完全信任了一个叫姜蜜的女子。

    那个女子看上去有些小心机，但大体上并无恶意。

    一次，星霭随着姜蜜、尤秀去江南沈家取四国碎璧。

    我被留了下来。

    那个叫雪婴的女子好生可怕，可怕到她竟像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魔。

    她离去一天，我就想一天。仿佛这漫天的星星都没有她耀眼。

    而我在那女子手上，我就越想逃离，带她逃离这可拍的飞雪门。

    如果可以，我也真想问问静，为什么不带鸣月逃离呢？

    冬去春来，当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十分憔悴，人也明显瘦了一圈。

    她已经成了罪人，罪名是私通外人。

    这时的她已经洗尽铅华，只剩素白一片。

    我想保护她，我想带她走。

    可是这些话还未开口，就永远都不可能了。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他。

    有人比我早开口。

    似乎事态严重到无法控制，姜蜜趁我一个人的时候，哭着跪着求我，她说，雪婴是恶魔，消灭她的唯一办法就是将金笛和鬼剑偷出，希望我和星霭合舞，消灭雪婴。

    姜蜜的真诚打动了我。

    于是，我开始拼命取得雪婴的认同，希望有机会得到。

    可是，与此相对的是，我和她的心越来越远。

    再后来，她在一次内乱中去世了。

    我恨得直跺脚，我怎么不在呢。

    我看见她的尸骨被好心人收在了落雪崖上。

    那一身蓝衣的绝世女子，那颗耀眼的星星就这样陨落了。

    之后，我很顺利地偷出了金笛鬼剑，离开了飞雪门。

    我在古城遇到了尤秀，他也脱离了飞雪门，带着两个小徒弟。

    望着两双纯澈的眼睛，我第一次笑了。

    他们叫清风、流云。

    他们回问我的名字时，我顿了一下。

    “长灵。”

    我把金笛、鬼剑交到了尤秀手上，就离开了。

    那个问题让我终于没忘自己的真名——白岚。

    白家唯一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