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意淫窥伺）后妈

    他在二十三岁的时候死去，只留下一具爱欲的躯壳。是我青春期的第一次梦遗，手淫后的第一次射精，是最难以启齿的渴望，和最淫秽隐秘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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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池关掉卧室的灯。他短暂的睡了一会，很快被一墙之隔的响动吵醒，顿时头痛欲裂，只好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睁开眼。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这时候才想起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

    出租屋的墙壁浸透经年的潮气，墙皮已经湿漉漉的从灰白的墙上剥落了，像雪白肌肤上剜开的血肉，露出一块一块青黑的水泥，变成欲望的黑洞。他撑着胳膊坐起来靠在墙上，床头也正挨着墙。

    谢池闭上眼睛，侧着头开始去听另一头的声音。

    闷沉的肉体碰撞声很规律的响起，混着很黏腻的水声，时轻时重的隔着一面墙渗进来。像小猫在抓挠，让人心里痒痒。

    谢池已经快要成年了，虽然没成年，他也知道这声音代表着什么。

    他听得口干舌燥，又觉得一阵心烦意乱，觉得自己偷偷摸摸的，很像个无耻的偷窥狂，忍不住掀开被子坐起来穿上拖鞋，准备去踹他爸的房门，报复他耽误他青春期儿子的生长睡眠时间。

    他们的卧室挨得很近，他刚打开自己的房门探出个头，断断续续的哭叫几乎被连绵的撞击声淹没，肉体拍打声和喘息声一齐钻进他的耳朵。

    谢池站在门口等了一会，确信自己已经把门开的震天响，也许楼下明天就要找上来——尽管这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只能怪年龄比他还大的卧室门中看不中用，但隔壁反而越战越勇。

    他往门口瞟了一眼，紧挨着的那扇门开着一条小缝，从里面透出模模糊糊的光，像引诱他推门而入。他摸了摸鼻子，在原地站了一小会，悻悻的回屋了。

    两个星期前谢池刚放步入高三前的最后一个暑假。他背着书包骑着车飞驰回家，把自行车锁在楼下，然后像往常一样摸出钥匙，刚打开生了锈的防盗门，就看见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个陌生男人，他邋遢的爹一反常态，在旁边嘘寒问暖，殷勤的像贴小广告推销保险的。

    这一顿晚饭谢池都坐立难安，好几次想说点什么，看着他爸挤眉弄眼的样子，终于没张嘴。

    季宜年的面容不很精致，但清隽的五官放在他身上，却无端让人觉得他长相温柔又漂亮，笑起来灵动鲜活，给人不真实感，好像出现在他面前，就该自惭形秽。

    谢池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能问什么。季宜年说话的时候吐字带一点轻软的尾音，听起来很温和，像是个好脾气的人。

    他干脆保持沉默，安安静静的听他们说话，偶尔看见男人微笑的神情。淡粉色的嘴唇沾着水光，开开合合，露出洁白的牙齿和很小一截的鲜红舌头，被头顶劣质的灯照得水亮亮的，又迅速的隐匿起来，莫名的很像毒蛇吐信。

    等到晚上，他正百无聊赖的玩手机，他爸忽然推了他卧室的门进来，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带了点细纹的脸上难得透着点羞涩。

    他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半天才从震惊到失语的状态里缓过来。他捡起刚刚被他扔到地上的手机，谨慎的问道：“你给我找了个后妈？”

    后妈，继母。按照标准词语释义，指生父再婚后的妻子。如果按照这个标准，季宜年显然不能当他妈。第一是他们没有结婚，第二个原因就更简单了，季宜年是个男人。

    他不反对他爸再结婚，但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觉得嗓子里像塞了一团毛茸茸的棉花，堵得他上不来气，又觉得喉咙发痒，有点莫名其妙的口干舌燥。

    “要是你想这么叫。”他爸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在外面就叫他哥哥。”

    废话，谢池想，他可没有被别人八卦的癖好，也没法违心的叫他叔叔。

    他想起季宜年那张脸，觉得他更应该坐进豪车，住在大别墅里，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很怀疑是他爸花言巧语把人骗回家，随之脑中展开了更多离奇剧情，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句：“恭喜啊。”

    他一点也不适应家里多了个陌生人，或者说单纯指的是多了季宜年，因为这让他很不方便夏天放暑假光着膀子，只穿裤衩的叼着冰棍满屋走，而且更觉得自己像个泥地里打滚的原始人。

    现在他再也不能和跟他爸两个人住的时候一样窝囊，他这个原始人为了在人类社会里生存，还得被迫学会礼义廉耻，比如上厕所关门，以及勤洗衣服勤洗澡。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这种很复杂的情绪，因为他很确信自己是不讨厌季宜年的。他妈十多年前生病去世，到了今天，“母亲”已经变成一个相当模糊的符号。而季宜年除了性别不对，完全满足了他的全部幻想。长相漂亮，细心且体贴，人也很温和。

    他躺在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举着手机。屏幕里的游戏还在继续，他的脸却冲着厨房，去观察季宜年纤瘦的背影。

    他穿了一身黑，黑裤子黑衬衫，却系着有点可笑的粉围裙。围裙带松松垮垮的挂在屁股往上后腰的位置，保持着要掉不掉的姿态收紧了，勾勒出细瘦的腰。偶尔走动，那长度堪堪遮住半截大腿的围裙就左右慢慢悠悠的晃上两下。

    谢池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估摸着季宜年要出来，赶快爬起来坐好，把皱了的衣服捋平。电视还播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不时传出笑声，像在嘲讽他有色心没色胆。

    “晚上回来吃饭吗？”季宜年态度自然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半点没察觉到谢池刚刚在做什么。他就像一个他最期盼的长辈一样，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又不失关切。

    “不了。”谢池说。

    他对季宜年的态度比对自己不靠谱的爹好多了。明明性别一样，他却很难把季宜年当成一个跟他爸一样的角色看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继母”这个身份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可惜他爸不是什么富豪老板，三四十岁好不容易再找回年轻的冲动，还得每天勤勤恳恳的爬起来上班，把老婆留在家里和青春期精力过剩的继子待在一起。

    “我和朋友约好了。”他看着季宜年，好心道，“你也出去吃吧，晚上家里没人，你别做饭了。”

    季宜年看了他一眼，好像是有点惊讶。实际上谢池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波动，他只看见男人轻微的动了一下嘴唇，所以自顾自的这么理解了。

    他觉得自己这种渴望得到关注的状态很不对劲，不像期盼被长辈表扬，但又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所以欲盖弥彰的扒了一大口饭，把嘴里填满，含含糊糊的说句我吃饱了，然后落荒而逃，把他一个人留在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