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先一步回到S市基地的上空，袁小飞并不轻松。他微微张口，掩饰不住惊讶地看向不远处深入云端的巨大黑色金属球形和其下用于支撑的树状结构，它们的根稳稳扎在水中，托举起巨大的基地。 “一个机械完成品而已。”机械师有点不理解男人的大惊小怪，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一眼，又闭目养神。 “是你做的吗。”看到对方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又想到他的序列名称，他吸口气。 “出了些力而已。”青年没有被打扰的不耐烦，一心二用般一份思想休息一份思想回答。“也不全是我的功劳。” 合着该全是你的功劳呢。 直升机从巨大球形距离地面约莫九百米位置敞开的豁口处飞入，很快有工作人员帮助撤离。袁小飞本想和李亚楠她们一起等另三人，没想到跟随警卫走到桥栏处的机械师缓慢回头。“你还站着干什么，过来。” 袁小飞左右观察，确定叫的是自己，顿时语塞。 这种身份的人，交恶只会让事情变糟。“帮我说明一下。”他简短小声说了一句。李亚楠严肃点头。 袁小飞跟着机械师，一起在金属的椭圆隧道中乘坐步行梯穿梭，他能看到不少设备间是消耗异能者的能力来维持，而能支撑起如此大一座建筑，恐怕需要的异能者数量，他根本想不到。 他不说话，机械师自然更不会说话。 小飞看看两边的警卫，“这里可真宏大啊。”像是普通市民一般略没见识地开口，却并没收获到通常警卫们隐藏或明显的神情，既没有鄙夷也没有骄傲与有同焉的感情，就只是淡定地履行职责。 他瞬间想到活下来的国民基本都经历过一次药物催化，便不再继续打量，也学着他们沉淀起精神。 又想起什么，他瞥了眼机械师。这个人，是末世前期成为的序列者，还是催化而成，两者又会有什么不同。 而且机械师这个名号……有些熟悉…… 青年打着哈欠瞥他一眼，看了眼他的胸口，隐隐流露失望。 气氛更僵。 这座城市的人们没有多少自由，市民手里的卡概括了所有能去的商店公园办公地点，每天忙碌的工作和短暂的休息，让他们表情都僵硬起来。只有手握权势的非平民者，该玩玩，该吃吃该喝喝，过着和末世前相同的生活。 袁小飞紧皱眉头，看向搭乘步行梯前往同一家餐馆吃午餐的近百员工，没有说话。 世界的新秩序好像已经建成。 太快了，不应该啊。 到底谁是推手，如果世上不只有约克逊或艾力萨尔两人能突破世界，那是不是还有更多非人非兽的生物，也在不同的角落觉醒了？ 或者早已经，生活在人类的圈子中。 袁小飞猛地吸气，发现他们四人越升越高。唔，上次是在地底，这次是在高空，他果然和陆地无缘吗。 被送回独属于机械师的444层后，两名警卫干脆离开，袁小飞跟着识别指纹的青年走进房间，在他观察时，青年已经迅速抱着笔记本钻入一间暗房，随着灯光亮起，也照亮了那张即刻开始工作的兴趣缺缺脸。 只将自己带过来却什么也不做…… 袁小飞走到他门口，轻轻敲门，“你……是不是和怀戎认识。”他终于想起了机械师的名号为什么如此熟悉，在末世的最初，从那个男人嘴里听到的名词，他总是记忆深刻。 想到怀戎那个男人，都会想起他对贝伍州做的一切。那个男人，果然和机械师有牵扯。 青年一顿，屏幕的幽光反射在他的脸上。 “你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吧，他应该有能定位我位置的手段……”想起临到基地那晚，怀戎莫名其妙在假装睡着的他面前站着，就知道肯定是做了手脚，但具体的不好说。“而潘多拉宣言公布后，他应该一直在注意我的行踪，而等我出现，他就和你达成了协议。” 青年没有承认，更没有否认，只是双手离开键盘，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袁小飞有些发怒，但迅速恢复好。“既然不需要你提供我的行踪，那他需要的应该是我停留一段时间或者你要利用我做什么。”他的智商并不高，但无奈生死和强敌面前，他也只能保证自己活下去。 短暂的静寂，袁小飞一直在等待对方发言，而机械师轻轻鼓掌，神情里隐藏极深的瞧不起化作一丝兴趣，虽然面容还依旧像个机器人。“有意思，猜到八九不离十了，那你再来猜猜看，是我想留你还是怀小猎。” 怀小猎……怀戎吗。 怀戎不可能因为区区的生子功能而见他，除非他就在附近。但以他那擅长给人制造麻烦的性格，如果离得近，更不可能会告诉机械师。 “是……你……”他并不确定。 “唔。”青年站起来，通过遥控器按下什么，小飞看到昏暗房间伸出一道巨大的幕布逐渐拉开，露出足够放几十架直升机的仓库，而现在内里正堆放了各种机械。 “其实两者都有。”机械师走到小飞身边，只比他略高的高度让青年有些不满，杏仁的眼睛微眯，“他委托我做一件关于你的产品。” “……”关于……我？小飞心内一阵不详。 “过来。”青年语调淡淡，向走来的男人介绍靠在墙角的机械装置。“这是我刚试验的全能一体化懒人性爱生育一体机。” …… 袁小飞瞬间僵硬，又很快调整好呼吸。怀戎告诉机械师了？还是对方自己推理出来了？又或者是在诈我？ “活塞的频率可调，还可以更换。”青年给他看码放在工具台上的各种假阳具，带软毛带硬毛，带突起带吸盘，细的跟针粗的大象腿，应有尽有。 …… “床脚的盆可以放置刚出生的婴儿，还附带全自动清洁，我正准备安装触手，只有按摩棒功能太少了。” …… 袁小飞飞速觑他一眼，看他面无表情，实在不清楚内心所想，“这应该不是怀戎定制的那台吧。” “给你试用也可以。” 小飞尽量平静，“可我并没有生育功能，要说这个机器还是由电视里新晋的圣女姑娘来使用更好。” 青年瞥他一眼，袁小飞眨眨眼睛，愈发不确定这男人到底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便继续看起那台机器来，可越看越觉得……“这是懒人床的黄色版本吧。”越听越不靠谱，能设计制造如此宏大建筑的人，做出来的一体机怎么会这么小儿科？ “嗯，是啊。”青年竟然大方地承认了，听出话语里隐藏的意思，他内心的黑色情绪逐渐减少，看袁小飞也顺眼了。 “你在骗我？” “嗯，对啊。” “……”袁小飞无话可说。 “这只是我四岁时随便做的玩具而已。”青年看他一眼，“你还有些见识。” …… 袁小飞欲哭无泪，相比玩泥巴的四岁自己，大佬们永远过着丰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