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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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第四年，假期。 越博泽看着短信，淡淡一笑，看着手里去定制的蛋糕满心喜悦。 越博泽没有说要去找周宇阳。 周宇阳说谎了，说假期不回去，想赚点钱，告诉了越博泽打工的地方。 周宇阳的母亲找过他，三番几次的劝说无果。 这次最终，一封断绝书甩在了周宇阳的面前。 其实现在的周宇阳真的不太明白，他那时候或者是现在真的那么爱越博泽吗？爱到可以忘乎所以到背亲弃义。 店老板张哥知道周宇阳的情况，见周宇阳哭的泣不成声，上前拥住周宇阳耐心劝说。 越博泽站在马路对面，面色阴沉。 最终将手中的蛋糕丢进了垃圾桶，转身离去…… 那一年。 周宇阳看着母亲发来的短信，整个人都颤抖不断，疯了一样的跑到车站，什么都没带的回了家。 却还是没能赶得上。 父亲闭了眼。 周宇阳哭了一夜。 那一夜，越博泽打了一夜的电话，周宇阳没接。 “宇阳啊！好好的活下去吧！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就不要后悔，你爸他是在乎你的，最后还是松了口。他说原本以为逼着你会让你回头，但是却没想到你那么倔强。从小你性格孤僻，自闭，那个人一定对你来说很特殊，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坚持。以后你好好的吧！” 母亲的话，一字字一句句好似针扎心头。 周宇阳蹉跎了。 周宇阳第一次知道怕，他守着母亲，手机也关机了。 母亲的精神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急剧下降，某天早晨，周宇阳买了菜回来，家中空荡荡…… 自那之后，周宇阳的母亲不见了。 周宇阳慢慢的整理情绪，走出了家门。 回到了打工的地方。 手机开机，满是越博泽的短信和电话…… 电话回过去。 越博泽的声音满是谩骂和愤怒。 周宇阳抿着唇，颤抖着身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阿泽，我错了，别生气，别离开我……” 他拿着手机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恳求着、道歉着、不安着。 说不出口。 周宇阳不想因为他的事让越博泽有任何的负担。 周宇阳给越博泽的爱，负担太大。 但是周宇阳扛过来了。 至今也是如此。 他不想坦白一切，他不想让越博泽愧疚，他爱他，爱到让周宇阳不想让越博泽有任何愧对他的情绪。 周宇阳想过。 如果越博泽知道了，会怎么做？ 一定会狠狠的自责。 一定恨不得杀了自己。 这是周宇阳不想看见的。 这种爱扭曲到了极点，他对越博泽的爱是流着血的。 其实很多时候，周宇阳怀疑自己不仅仅是自闭和忧郁，甚至有受虐症。 明明身心被越博泽这样的折磨，他却……丝毫不厌恶。 周宇阳只是想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伴着他。 看见他的笑，看见他的温柔。 即使已经不属于他周宇阳专属的，也没关系……周宇阳只是想守护越博泽的笑容。 仅此而已。 看啊。 越博泽还是会笑的，还是会很温柔的对某个人说一些宠溺的话。 这样就足够了。 虽然是想守护，但是说不难过是假的。 周宇阳也因为极度压抑自己的想法才让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想保守秘密的同时又嫉妒越博泽给予别人的爱。 这是多纠结的事情。 如果想挽回越博泽的爱，就必须坦白一切。 唯独这点，周宇阳做不到。 那年。 越博泽捧着一大束满天星和他告白的笑容，周宇阳这辈子忘不了，他想守护越博泽那样的笑容在自己的生命里，直至终点。 就这样而已。 毕业后，越博泽要去北京打拼，要周宇阳跟着一起走。 周宇阳拒绝了。 他不想成为越博泽的负担，并且他没有大学毕业，所以去北京找工作的话肯定会被越博泽发现破绽。 周宇阳选择留在读书的城市继续打工。 而越博泽则一个人孤身去了北京打拼…… 周宇阳住在潮湿的地下室算着钱，越博泽说他手上没钱了，资金很紧张。 周宇阳就省吃俭用，每个月的一号都会把存的钱打给越博泽。 越博泽也因此在事业上而慢慢的站稳了脚跟。 新年又一夜。 越博泽抱着周宇阳说着各种柔情的话，吻落了周宇阳满身…… 毕业后第二年。 周宇阳因为过度的工作倒下了，一昏迷就是两天，张哥把手机递给醒来的周宇阳：“很多电话和短信，我没看，但是，是个叫越博泽的人打来的。” 周宇阳连忙拿起手机，回去电话：“喂。” 越博泽的声音气恼：“你他妈搞什么？消失了两天！” 周宇阳苦涩的一笑，努力保持语气平淡：“对不起，有点事。” 越博泽的语气稍稍软了几分：“处理好了？” “恩。” “和你说个事。” “恩。” “我资金出了问题，你还有钱吗？” “有。” “十万，有吗？” “恩。” “真的？” “有。” “亲爱的，我太爱你了。真的爱死你了，可以的话，明天转给我？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去找你。” “恩。” 那时候的越博泽不知道，周宇阳为了他都做过什么事。 那时候的越博泽不知道，那时候的周宇阳也只是在打工，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那时候的越博泽不知道，那时候的周宇阳在回答他那些问题的时候很直接，很果断，不带任何一丝的顾虑。 出了院。 张哥抽着烟，眯眼看着周宇阳：“要那么多，你做什么？” 周宇阳抿了抿唇，直接跪下：“帮帮我，我会打欠条，身份证也可以给你。” 张哥看着周宇阳笑了：“这样，我给你十万。你做我一年的恋人，这十万不要你还，做得到吗？如果不答应的话，这钱，我不借。” 在爱的面前，人都是卑鄙的。 张哥知道周宇阳肯定有急用才借这么多钱，他知道周宇阳因为什么事和家人闹翻的，几年的接触，让张哥越来越喜欢周宇阳。 那一股子倔劲。 那一股子努力。 让张哥察觉到，在不知不觉中……他爱上了周宇阳。 对于张哥提出的要求，周宇阳咬唇颤着身体许久没回答，张哥转身准备离开，周宇阳声音很大的回应：“好！” 张哥笑了。 张哥是卑微的，他用了这样的手段来换取周宇阳一年的时间。 可笑又让人痛心。 他上前抱住了周宇阳：“放心，真的只是做恋人，不强求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情。” 张哥是个温柔的人。 三十多岁的张哥开着一家饭店，离过婚，没孩子。 在周宇阳的身上，张哥找到了爱的滋味。 第二天。 越博泽看着银行发来的短信，整个人都激动到要尖叫。 他却不知道，这笔钱，是周宇阳用什么换来的。 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张哥知道周宇阳和越博泽的关系，他并没参合。 也正如张哥说的。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没逼迫过周宇阳做他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甚至没有亲吻过…… 更多的时候，是让周宇阳陪着他像正常的情侣一样约会。 晚上也只是抱着周宇阳睡觉，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 周宇阳知道，张哥只是在变向的帮助他，找这样的借口让他不用还钱。 私下，周宇阳还是存了不少的钱，准备在离开的时候先把存的钱给张哥。 剩下的以后再慢慢还。 毕业后第二年，越博泽一次也没找过周宇阳。 是真的很忙。 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毕业后第三年。 越博泽的公司成立了彻底站稳了脚，创业成功。 买了房，买了车。 年关将近。 越博泽将房的钥匙收好，买了玫瑰花，换上一身西装。 前往周宇阳所在的城市。 今年，他要接周宇阳回家，他努力拼搏出来的家…… 出了饭店门口准备倒垃圾的周宇阳看着突然出现在马路对面的越博泽，惊慌错乱。 他穿着打工服，身上脏的不堪入目，满是油渍。 张哥站在周宇阳的身后，轻轻的推了一把：“去吧！别让他等太久。” 周宇阳转过头看向张哥，深深的鞠躬。 再转身，周宇阳不再顾及，奔向了越博泽。 不顾及他人的目光。 他们拥吻。 是美好的。 是幸福的。 希望结局就此定格…… 离开前，张哥想起了一件事，拿着一盒子跑向周宇阳…… 车。 急刹。 还是来不及。 张哥，命逝。 周宇阳跑向张哥，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最后，张哥都没能说一句话。 当场，死亡。 而张哥的手里捏着一小小的盒子，盒子躺着那一枚黑色的耳钉。 是周宇阳丢失的耳钉。 是越博泽送周宇阳的那只耳钉。 为了这一枚小小的耳钉……张哥……死了。 这对于周宇阳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 回过神来，周宇阳已经住进了越博泽买的房子，而他时常噩梦，夜里唤着张哥的名字。 是愧疚。 也是从那开始，本没抑郁症的周宇阳雪上加霜的患上了抑郁症。 起初，越博泽深夜还会慢慢的哄着周宇阳。 时过一年。 毕业后的第四年，他们相恋的第十一年。 越博泽开始淡漠周宇阳的感受，也不再在周宇阳噩梦时去哄他。 毕业后的第五年，他们相恋的第十二年。 越博泽在外面有了别的人，或许更早之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