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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起来给明曦磕头,砰、砰、砰的声音震得整个大殿都在响,流血的额头,凄惨的脸孔更是触目惊心。 她这一招真是好极了! 对有养育之恩的养母如此穷凶恶极,便是明曦再巧舌如簧也休想洗白自己,也休想在顾家、在盛京城立足。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原本对吴根花嫌弃至极、厌恶至极的顾明珠,立马做出了帮吴根花一把的决定。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眼神震惊、神色复杂地嗫喏,“这不可能吧?就算妹妹脾气不好,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这样伤害你啊。” “我,我是因为占了她的位置,她恨我情有可原。可是你……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这正是宋婉芝想问的。 无缘无故的,明曦怎么会对这妇人下这么重的手? “因为……因为……”瑟缩着看了明曦一眼,吴根花惊恐地闭紧了嘴,好像忌惮明曦、害怕明曦,所以不敢开口似的。 养母被吓成这样,她也太过分了些,不赞同地扫了明曦一眼,顾士元皱着眉头道,“你不要怕,有什么只管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谅她也不敢再对你痛下杀手。 吴根花还在犹豫,顾士元却不耐烦道,“你若真不愿意说,那便走吧。” “不、不、不。”吴根花仿若惊弓之鸟,慌成一团,“我说,我说!侯爷别赶我走,我说,我什么都说!” “是二小姐,她想把我赶出京城,我……我……我答应了二小姐,不会说她从前干的事,答应了二小姐会保密,可是她却不放过我,非要赶尽杀绝才肯罢手。” 她忽然捂着脸哭起来,“是我没用,是我没教好她。原本我们一家在保定生活的好好的,她却勾三搭四,招惹是非,手脚不干净,总是偷东西。” “我打也打了,骂了骂了,怎么教她都不听。我想让她早点嫁出去,眼不见心就烦了。没想到她自己找好了婆家,便是我们当地刘地主家。刘地主的儿子是个傻子,这、这怎么能嫁呢?” “好说歹说,她都不听,我没办法呀,只能随她去了。谁知道,这天杀的小……闺女竟然骗了刘地主的家的彩礼,跟别的男人跑了!” “我们只是普通庄户人家,哪抵得住刘地主的威势,地被收了,我男人被打了,家里也被砸了。” “日子没法过了,我男人就带着我、儿子到盛京来谋生,可是来的路上,我儿病死了,我男人也病死了,只剩下我一个孤苦伶仃在胭脂巷给人倒夜香。” “这样的日子持续的两年多,就在去年年底,我看到二丫了。就在胭脂巷怡红楼,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她到底是我养了十三年的孩子,当娘的又怎么能看错自己的孩儿呢?” “我问了人才知道,她不叫二丫,改名叫明曦姑娘了。是怡红楼老鸨花重金从杭州城买回来的,据说是那边教好了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稍加调理就能做头牌挣大钱。” “我男人死了,儿子也死了,只剩下这一个女儿,我是日思夜想,只要我们母女能团聚,从前她犯的错都不重要了。在我的苦苦哀求下,老鸨便让我留在怡红楼给姑娘们洗衣裳、倒夜香,我总算与二丫团聚了,才过了几个月,二丫就消失不见了。” “紧跟着,便有很多人殴打我、逼迫我离开盛京城,说是奉了济宁侯府二小姐的命令。” “我实在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这位二小姐,便托人打听,这才得知侯府千金与我的亲生女儿抱错,这才知道,赶我走、派人殴打我的人,便是我含辛茹苦养了十三年的女儿二丫!” “我走投无路啊,才摸进这荷花宴,帮着打短工,来求二小姐饶我一命,求二小姐放过我。” “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竟然遇上二小姐偷东西。她一向喜欢偷东西,便是做了千金小姐还改不了这个坏毛病。我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坏,偷东西被发现后,竟然还诬陷旁人!” 吴根花一边说,一边哭,越说声音越大,越说情绪越激动,好像这些年的埋怨与不甘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样。 控诉地望着明曦,她带着愤懑又辛酸的眼泪,“二小姐!是,你是伶牙俐齿,巧言善辩,大小姐温良忍让,比不得你心机深沉。但做人不能太过分。” “你已经害得我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了,你还要怎样?还想怎样?” “非要我死,你才满意吗?” “非要顾家人跟我一样灰头土脸、不能见人你才高兴吗?” 第26章 贵客至 吴根花声泪俱下地控诉明曦时, 顾明珠一直在关注着宋婉芝的神色。 一开始吴根花说明曦勾三搭四,偷东摸西, 宋婉芝根本不信。 后来,吴根花说明曦卷钱与人私奔,宋婉芝依然没有当真。 最后,吴根花说到了怡红楼。 顾明珠心口狂跳, 屏住呼吸, 因为她知道,翻盘的机会来了。 果然,当吴根花说出明曦是怡红楼的老鸨从杭州买来的时候, 宋婉芝再也维持不住,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吴根花家中一贫如洗,连温饱都成问题, 又怎么可能有闲钱请先生教孩子读书认字呢? 可明曦不仅读过书,会写字,她还会精通插花,擅长覆射。在与贵族小姐夫人们来往时,她不忸怩,不怯场;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轻而易举得到高门夫人的欢心…… 这些绝不是吴根花一个农妇可以教她的。 难道吴根花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在怡红楼待过?真的被人精心调.教过? 那骗婚呢?跟人私奔呢?如果这也是真的,为什么他们之前去保定府寻人的时候一点风声都没有? 她猛然想到去保定府的那天晚上, 顾士元支支吾吾、言语不详不自然的神色,难道是丈夫把这些事隐瞒了?难道明曦她真的像吴根花说的那样卑劣…… 急急朝顾士元看去,当看到丈夫冲自己点头时, 宋婉芝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被击碎,只剩一片冰凉。 “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我对她偏见这么大,迟迟不愿意给她上族谱吗?” “这就是原因!” 去保定府的时候,他打听到,吴根花的确有个女儿叫二丫,他们一家也的确有骗婚、卷走刘地主家彩礼钱这回事。 他那时就知道,亲生女儿是个祸害,找回来必会搅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当初他没有立刻让她上族谱,想等荷花宴后在再族谱上加上明曦的名字,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要把明曦驱逐出顾家吗? 心猛地一揪,宋婉芝眼圈红了,“侯爷,曦儿她毕竟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女人声音苦涩,脸上布满了不舍、无措与慌张,分明一片慈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