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的爱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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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笑是能逃走的,轻轻松松的那种。 这件事在他被顾岑带进别墅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了,他又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小世界的家用机器,他的存在本身比任何小世界都高出一大截。别说是离开一个特意打造的牢笼,便是把不喜欢的小世界毁掉也是轻轻松松的,只是苏笑一般不喜欢做超出自己身份设定范围之外的事。 原因无他,借助外力对他来说与开挂没有区别,他既然都开挂了,那玩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原本也不打算开挂的,只是才跟人“春风一度”,就被打入冷宫,连着十几天都见不到对方的影子,更甚至每每醒来发现是自己一个人睡觉,苏笑有些不悦。 区区一个顾岑,实在谈不上让苏笑不开心,他不开心的是自己都决心牺牲色相了,也承受着自从反叛后就一直存在的意识海警告了,那个要接受此等殊荣的对象却玩起了失踪,虽然只是十几天没有出现而已。 苏笑一向不讲道理,顾岑对他要做的、承受的一无所知,他却还是把自己的不痛快都归于对方,这任性的态度一如当初苏笑擅自定下的规则,他便是那瓶中的魔鬼,初时许人荣华富贵,再次许人幸福美满,最后却只愿给出诅咒,唯一不同的只是苏笑这只魔鬼可没有故事里那么有耐心,人家等得起上百千年,他只等了八年就放弃了。 ——可顾岑并不无辜啊。 虽然不清楚那些秘密一样的恩怨情仇,但不是苏笑主动选择了顾岑,是顾岑选择了苏笑。被重造出来的家用机器数不胜数,每一个都设置着一模一样的外貌,在那个惨白惨白的空间里,在那么多被人刻意制造出的人偶里,顾岑却看也不看其他的“人”,只带走了苏笑。 对此,苏笑觉得若有机会,他一定要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再对着听众感叹一下这八卦,要不说这人居心叵测必有灾祸呢,遇上他不也就是活该呗。 顾岑想要金屋藏丝雀,苏笑不介意陪他玩,反正只要时间给够了,他有的是法子让自己这个见不得光的替身上位。 都说人争不过死人,那也得看是谁出手啊。 苏笑对自己直接把那个可能莫须有的“白月光”给定死了的自以为是毫无心理负担压力,他觉得以顾岑那个生病的状态,这心尖尖要是没死,哪有他这个替身登场的份儿啊,直接把人捞过来一回奸二回强得不情不愿给煮成熟饭不就行了。 感情淡漠的人自然不能理解用情至深的人,苏笑不信情爱,他心里觉得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受伤的都是蠢货,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反正他又不是人。何况他也不觉得顾岑用了什么情,若那喜欢真的纯白无暇至深至切,还能有他这种存在什么事? 被关在别墅里时,苏笑揣测着顾岑看重自己,但到底有多看重却是没个概念的,等他开了外挂大摇大摆闲逛一般地走出这座牢笼的大门,才隐约意识到顾岑这人好像病得不轻。 别墅外被层层叠叠的红色激光线所覆盖,一眼望不到边,如果只是普通家电的苏笑是根本无法逃离这里的,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住处却诡异地从来没有什么虫鸟鸣。那地方一直寂静得从没有顾岑与苏笑之外的声音,不过只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地方并不是现实罢了。 苏笑睁开了眼睛,他的外挂打破了玻璃,随着仓内墨绿色的营养液泄露而出,各种人类的尖叫声、机器的轰鸣声与什么东西被大肆破坏的声音一并涌入苏笑的耳朵里,噼里啪啦,嘈杂刺耳,震得他头昏脑胀。 最开始,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提着看起来就威力十足的枪形武器对着苏笑发射,但那些射出的细针都在距苏笑直径一米处纷纷掉落,没有一个成功刺中目标。 随着苏笑稳定自身状态,赤身裸体踩着一地玻璃渣从被损毁的培养仓里一步步走出来时,那些本就惊恐害怕的白大褂们果断扔下了无用的武器,转身向着出口逃生,有些人边逃边找东西砸碎一路上遇到的乱闪着光的实验仪器,还有几个一边跑一边拿着通讯工具向外界呼救。 嘈杂又混乱至极的环境里,苏笑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围那些暗绿色的培养仓,哪怕各种声音混杂,他却清楚地听到什么人喘着气慌乱地报告着“SX514叛乱请求支援!!!SX514叛乱请求支援!!!SX514叛乱请求……”,一声叠一声的不知疲惫。 而苏笑目光所及之处,每个培养仓里都装着一个个同他别无二致的“人”,和记忆里那个白色房间里遇到的一模一样,他们也沉睡着……或者说,他们也是死了的。 那场虚假的梦里,苏笑呆在只有他一个人醒着的白色房间,而这真实的现实中,也只有他一个人醒着。 苏笑一看就知道什么情况,无非就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研究,他也是实验体之一,其他“人”都是失败品,只有他成功了……大概成功了吧,即将毁灭见不得光的实验室的苏笑心虚了0.5秒,也就只心虚了0.5秒,他马上就给自己的机智与情非得已点了三十六个赞——看看!虽然玩游戏端得是公平公正,但这种苛刻的条件,他要是不开挂,鬼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从那该死的虚假世界里出来,就顾岑那个坏蛋…… 苏笑站在原地,懵懵懂懂又无措的样子像不知世事的稚子,他微微歪头,随意朝着一个方向露出了纯良无害且羞涩的笑,而后他微微开口—— 劣质的黑白录像终于不堪重负,在此处蓦然黑屏,只留一室的冷寂,而僵坐在位置上重复这画面不知道多少次的男人,始终沉着眼睛,不愿把目光从屏幕上移走,丝毫不曾意识到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早就蜷屈着抠烂了掌心,连流出的血都干涸许久。 顾岑固执地盯着虚无的屏幕,思绪却纷杂不堪无法逃离,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不停地播放着那最后的画面,腼腆笑着的男人轻声唤出他的诅咒,一声又一声的。 顾岑。 苏笑把那个非法实验室给毁了,连同整个实验室里的猫猫狗狗实验体研究员,一个都没放过。他一般不会滥杀无辜,所以他杀的人也并不无辜,开了外挂的苏笑是随心所欲,一扫就知道对方身上染过多少血债。 做实验嘛,而且还是这种一看就不太正经的非法大作坊,能在这里面呆着的能有几个干净的?至于那些凄凄惨惨奇形怪状的实验体——有些倒是纯净无辜,但耐不住人家长得太寒颤吓人了喂! 苏笑是不会物种歧视的,更不会什么外貌歧视,但是仔细想想,他要是不帮忙给这些小可怜一个痛快,他走之后,它们能有什么好下场?要么就是继续被暗无天日地研来究去,要么就是被不人道毁灭,反正绝不可能见到什么正义的大太阳,说句残酷的实话,哪怕不是自愿的,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绝对不是因为他想放把火一走了之、嫌弃安排猫猫狗狗实验体太过麻烦所以才杀了它们的。 彼时苏笑已经融入庞大的帝国人群里,在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路人从他的身边走过,他看着街头大厦外墙上巨大电视屏里正报道的一起恶劣的居民楼纵火案,面色冷淡,一边想着今天晚上吃什么一边把心头划过的叹息抹掉。 一并被压下的还有意识海传来的痛苦,那些挣扎的剧痛没有一刻停歇,他也没有一刻不想着杀了顾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