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冬夜（壁炉边脐橙H）
7 冬夜（壁炉边脐橙H）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身体好像还带着前夜欢爱时的感觉，残留在深处变成了混杂着甘甜与羞涩的质感。 莱诺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中缓过神来，热度转瞬便因此蹿上了脸颊，他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他都做了什么啊？ 虽然有一半是在情势下的顺势而为，但在那之后，他们就只是纯粹地想与对方交合。 莱诺越想越羞耻，脑袋里像有一千个汽笛同时发出了声响。 “啊呜……”等下该怎么去见艾德啊？他想。 真奇怪，明明之前他们也曾数次交合，却从未有一次让他如此窘迫。 莱诺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甚至他抱着被子苦恼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这里是艾德的房间。 被子上满是另一个人的味道。 仿生人再次不争气地手足无措了起来。 “莱诺——？” 就在这时，有声音传了过来。 艾德从窗户边探头，一眼便看见了面红耳赤的仿生人。 “你醒啦？”他说道，“感觉还好吗？” “当、当然……！” “可是你的脸好红。” “这个……唔……” 艾德尽是会提些令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仿生人这样抱怨着。 被他抱怨的人无辜地眨了眨眼，从窗户外探进头来亲了亲他的脸颊。 于是仿生人的脸更红了。 他跑进房间深处，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让高速运转的中央处理器平息下来。 “唉……” 虽然没有别的什么理由，但他仍是叹了口气，仿佛要将身体里多余的废气一口气排出似的。 镜子中的他看起来和平日里别无二致，但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事情总是在变化。 莱诺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小狗一听见他的脚步便扑了上来，叼着球想要玩耍。 “它真的很喜欢你呢。”艾德在不远处笑道。 “我觉得它也很喜欢你。”莱诺回嘴道。 莱恩“汪汪”两声，像是在附和他们这算不上拌嘴的拌嘴。 他陪小狗玩了球，而后帮着艾德做了农活，到了黄昏时，艾德打开了屋子的地窖。 “去年的酒。”他咧嘴笑了，“我们说过的吧？” 自酿的葡萄酒度数不高，比起酒香更多的是一种甜味。 它带着独特的芬芳，让莱诺不由得多喝了两口，让它们温润地顺着喉间流下。 艾德一直在注视着他，褐色的眼睛里满是柔和的光，他问：“喜欢吗？” 仿生人想了想，最终回答道：“还不错。” 青年相当开心，他拉着莱诺不住亲吻他的额角。 一开始，莱诺以为他喝醉了，但很快，他发现艾德只是开心而已。 “晚上和俺一起睡吧？”他说。 “啊？”仿生人因这突如其来的话而茫然。 “如果做噩梦了，我可以给你唱摇篮曲。”艾德笑着说。 这下莱诺不由得又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醉了。 但最后，他还是换了卧室，外头晚上起了风，他和艾德一起窝在床上，艾德给他唱了那首歌。 那是一首用古老民族语言唱的歌，歌手和她的恋人坐在冬夜的火边，即便寒冬也无法伤害他们半分。 “唱得真烂。”莱诺说。 “有什么办法。”艾德反而笑了，“俺天生五音不全。”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到两人都陷入沉睡。 入冬后，天气变得更冷了，岛上下了层薄薄的雪。 艾德去岛外砍了些柴火，点燃了屋里的壁炉。 “虽然暖气也不错，不过俺更喜欢这样。”他说。 仿生人则看着远远落后于现代的设备不知所措——他知道这东西，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在使用它呢？他想。 “风情。”艾德这样回答。 “……其实你根本不知道那个词是什么意思吧？” “呜哇，莱诺你比以前更会说话了？！” 他们一起笑了，莱恩跑进来窝在壁炉边上，它舔爪子的时候，外头又开始下雪。 艾德从箱子里翻出一条毯子：“今晚大概会很冷。” “你以前都是这么做的吗？”莱诺看着那张毯子，“壁炉、毯子……” “还有酒。” 毯子劈头盖脸地罩了上来。 莱诺“呜啊”一声，撑住毯子向外望去。 艾德凑到他身边，把他环在怀中，他们两人一起在壁炉前坐下，火光在砖石内熊熊燃烧。 “来到这个岛上以后，我经常会觉得，这里和我以前知道的世界不太一样。” 几乎自给自足，甚少与外界联络。 这里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甚至他要连上深度学习网络都需要一定时间。 触手遍布的森林也像是遥远的传说，只要不去想它似乎就不曾存在。 “唔……？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艾德问他。 “我也不知道。”莱诺喃喃道，“有时侯真的会觉得很不方便，但是……” “你喜欢吗？” “嗯。”莱诺闭上眼睛，“我喜欢这座岛。” 还有艾德。 莱恩在壁炉前睡着了。 他扭过头轻轻碰触着艾德的嘴唇，后者回应了他的吻，唇齿间交缠的味道熟悉地席卷口腔。 艾德拉着他在地上坐下，手臂仍缠着仿生人的腰身。 体温彼此传递，热度随着接触而升高，莱诺用毯子一同裹住了他们两人。 “莱诺。” “嗯？” “你很温暖。” “……这不是废话吗。”莱诺“噗”的一声笑了。 艾德的手探进他的衣服，抚摸过他的身体，他一颗颗地解开纽扣，又小心翼翼地不让莱诺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 他的手抚摸过仿生人那微隆的小腹，青年因此而歪了歪头：“莱诺，没关系吗？” “唔、嗯……”莱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腹中那些东西近来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老实，它们没有再引发瘙痒，也没有时不时地躁动。 莱诺不知道原因为何，或许那是它们进入了某种安定期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不太想去思考什么可能性，同样的，他也已经下定了决心。 “——春天，我联络的人就会过来。” “春天吗……” “嗯。”莱诺冲着艾德微笑，“他现在……应该在某片森林里吧。” “跑去那种地方，不危险吗？” “他……选择了那种生活。” ——就像莱诺选择了现在的生活。 他们拥吻，肢体相互缠绕，像艾德解开他的扣子般，莱诺也解开了艾德的衣扣。 胸口相互贴紧，呼吸变得可以碰触。 艾德的手顺着莱诺的腰身向下抚摸，手指分开已然潮湿的阴唇向里爱抚。 它的触感让仿生人轻哼出声，呼吸迅速变得潮热，他用湿润的眼睛看向艾德，发现后者的眼睛映照着火光。 褐色着实是一种相当朴实的颜色，莱诺觉得它很适合艾德，他喜欢艾德的眼睛，像林中让人安心的树木。 现在它带上了火焰的颜色，于褐色之中又平添几分暖意，让仿生人不由自主地凑上去、轻轻吻了吻。 艾德笑着反过来亲吻他的脖颈，把他拉向自己，环抱着他的身体。 “嗯……”莱诺呻吟着，“艾德、可以了。” 他的下身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迎接进入。 莱诺说着，不由得又有些脸红——他总是不喜欢说这样的话，即便到了现在。 而艾德总是会笑着亲吻他，将他抱得更紧。 ——这座岛上的生活不知不觉已将近一年，他和艾德都已经习惯了彼此。 他们的小动作、他们会诞生的自然反应，他们对彼此的态度。 艾德让莱诺跨坐在自己身上，他昂扬的欲望已经对准了花穴，穴口张合着，反复包裹又吐出欲望顶端。 “呼嗯……” 在新一轮的亲吻里，他们的身体慢慢地合二为一。 阴道柔顺地接纳了入侵物，自身分泌的液体已经足够润滑，能够让那东西畅通无阻。 “哈啊、唔……” 下身传来熟悉的饱胀感，身体的狭小部位被撑开、被贯穿。 但那没有不适，痛苦和苦闷不在此时的他身上，剩下的仅有欢愉与沉醉。 莱诺很少会对性爱有如此感受，他的性事大多时候都充斥着强迫与折辱，可来到岛上后，这种状况比以往还要更多。 它们太多了，多到超过他过去人生的总和，像柴薪有朝一日忽地被彻底点燃。 “艾德……嗯啊、哈啊……！” 仿生人的腰身在火光的剪影里晃动，呼吸在热流中流窜，汗水顺着额角流淌而下。 艾德扣住他的身体往里抽送，他熟练地找到了仿生人最敏感的那点，他摩擦着那处，又向着深处进发。 “啊、呼啊啊——！” 莱诺发出绵长的呻吟，脑袋里因腾起的快感而乱作一团。 无数闪烁的碎片在他眼底飞掠，但在那之中，他总是能捕捉到艾德望向他的目光。 “艾德、嗯……艾德……！” “莱诺……唔……” 他们拥抱着亲吻，欲望撞击上子宫的入口。 酸麻感席卷了莱诺的身体，他向下坠去，小腹与下身一起摩擦在艾德身上。 后者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手伸出去爱抚他的腹部：那之中盘踞着什么对他来说好似根本不重要。 但对莱诺来说，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从生理与心理上都像是掠过他神经的一根羽毛。 他因此惊喘。 气息被包裹进另一个人的怀抱。 ——被这样拥抱着，即便有再多不安也会渐渐流走。 他因此闭上眼睛，平稳地享受起下腹传来的悸动，它们同花穴里的撞击一起汇聚成洪流，沿着脊背流淌。 莱诺呜咽出声，眼睛里流下生理性的泪水，它们不一会儿就被火温烤干，又或者被艾德舔走。 青年总是相当温柔地对待他的眼泪，即便莱诺觉得这毫无意义也一样，他舔着舔着又会去亲吻莱诺的双唇。 “嗯、哼啊……” 舌头在口腔里激烈地交缠。 下身的冲击也随之开始加速，莱诺扭动着身躯，手指紧紧缠住艾德的脖颈。 “咕嗯、艾德……啊啊、呼嗯……！” 莱诺在接吻的间隙呼唤着，他因为泪水而有些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 然而身体在感受着，全部神经都被调用来感受着，好似能就此把关于艾德的事全部印入记忆深处般。 “哈啊啊——” “莱诺的身体……呼、还是一样热……” “嗯、啊……因为是在、哈啊……这种状况下……” 性爱导致的体温升高—— 不，比起那个，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因为他正在与艾德交合。 在这个岛上，他甚至已经开始习惯这样去想，犹如喝多了岛上艾德自酿的葡萄酒。 他们唇齿间好似还残留着酒液的味道，和着唾液被一起吞下。 “因为莱诺……”艾德问他，“舒服吗？” “——” 莱诺的耳根也变得通红。 他垂下眼，把额头抵在艾德的额头上，轻啄着后者的嘴唇。 “……嗯……因为和艾德在一起……很舒服。” 艾德抱住他，身体向上撞击，欲望反复地摩擦过阴道、撞击着子宫。 疼痛——更多的是快感——在宫颈处发酵，它们仿佛有着酒精的味道，让莱诺在喘息的途中恍惚。 “啊啊！艾德……哈啊啊！”他发出带着啜泣的尖叫声，“艾德在我的……哈啊、嗯！” “我在这里，莱诺……！”他们接吻，又在亲吻的间隙彼此呼唤，唾液的丝线黏在嘴唇上，“在你身边……” “嗯、嗯嗯！”声音模糊着，思绪暧昧成一团。 他能做的就只有想自己身前这人，想他的动作、想他正在身边这件事、想他的声音。 莱诺总觉得自己很奇怪，他像是喝醉了，可他的躯体根本不具备那样的机能。 艾德的手抚摸过他的身体，乳尖、阴蒂、欲望、后穴，所到之处，热度不断地燃烧着。 “莱诺……莱诺……” “我也在、嗯哈！……我也、在这里——” 火炉前相互拥抱着的身影。 柴火绷裂的声音混杂进了肉体交缠的潮湿撞击声。 呻吟和小小的啜泣一直没有停下，那些声音深处都带着甘美的甜度。 它们在房间里不住地回荡着，混杂着他们呼唤彼此的细碎言语。 外头似乎又下了雪，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艾德轻轻揉搓着阴唇间的肉粒，快感的狂潮席卷过莱诺全身。 “哈啊！哈嗯嗯嗯……！” 他艰难地呼唤着艾德的名字，在后者的怀中不住地颤抖。 艾德回应他的只是又一次的亲吻——深深的吻—— 莱诺在他的吻中痉挛着颤抖起来，子宫的入口紧紧地吮吸着艾德欲望的顶端。 “唔，莱诺，我……” “我也、哈啊……” 他们在昏暗的火光中彼此对视。 那之后，一起达到了高潮。 “呼啊……嗯呜……” 子宫内被射入精液的质感让莱诺一阵恍惚，他呼出了一口热气，手掌不自觉地搭上自己的小腹。 身体里有暖流在流动，它们沿着他的脊背蜿蜒，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没有什么不适，到了现在，反而有种安心的质感…… 艾德拉住他，在耳根处留下一个吻，他们拥抱着彼此，很久都没有开口。 “汪呜。”小狗莱恩醒了。 它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氛围，他们看了看对方，艾德说：“你把它吵醒了。” 莱诺又红了脸：“说什么呢？” 壁炉前的莱恩摇着尾巴打了个哈欠，回过身，“啪嗒”、“啪嗒”地向他们跑来。 艾德用毯子把莱诺包了个严实，他们就那样一起坐着，呼吸在炉火的声响中相互纠缠。 这天晚上，他们一起睡在了这个地方，炉火熄灭前，莱诺无意识地哼起了艾德曾唱给他的歌。 “于是寒冷的冬夜，也不会伤我们分毫，超越永恒的边界，无休亦无止……” 他在朦胧间想着自己身体的事，利用仿生人繁衍后代在这个时代算不上什么非常稀罕的事。 尽管那需要改造仿生人，也需要采购生殖细胞及相关药剂，但它已经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新闻。 如果……如果可以…… ………… …… 于是，渐渐的。 冬天过去，春天到来。 艾德为了交换物资去了附近的镇上。 他带上岛上出产的东西，甚至还有些自酿的葡萄酒，丰盛的货物让他对自己能换到的东西满怀信心。 连那些一直与他买卖的人都不由得有些奇怪：“你突然是怎么了？” “换点好东西回去给俺媳妇。”艾德咧嘴笑了。 “你小子！”这话一下子让人群喧闹起来，“居然娶老婆了吗？” “也、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的话语让艾德不由得有些脸红。 “到底是怎么拐到人家的？从实招来！” “这个……哈哈……”艾德挠了挠头，脸上带着羞涩。 “别想就这样混过去！”一说起这些事，即便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会来劲，“就说说吧。” “他、呃……”艾德想着莱诺，当他第一次遇见仿生人时，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变成今日这样，“——顺水漂来的。” “漂来的？”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人被这句话吸引了过来，“你能详细地说说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