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野狗
闻湛麒死了之后就是宁隋臣养我,他成了我的监护人。 宁隋臣前两年投资开了个酒吧。 从那之后,他除了每天早出晚归,偶尔甚至彻夜不归,我知道他是在外面乱搞。 中途换过多少个我不记得了,但是最近这个是他唯一一个带回家来的。 我当着他的面只喊那人“喂”,我哥就揪着我的耳朵让我喊他“嫂子”。 其实我根本记不清他那个小男友叫啥,只知道名字带三,所以我私底下叫他小三。 我喜欢宁隋臣。我说的不是兄友弟恭的那种,是想让他操我的那种,通俗一点就是我想和宁隋臣谈恋爱。 我一直觉得我可以抱着这种龌龊的想法熬下去,熬到他俩分手,熬到宁隋臣爱上我。 直到有次我发烧请假回家,站在玄关就能听到小三在我哥卧室里浪叫,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还能听到宁隋臣喘气的声音。我又不傻,我当然知道他们在干啥。 所以我又悄悄溜了,把我哥和小三关在里面。有一瞬间我希望小三就这样被我关在房间里,腐烂、发臭,宁隋臣就会不要他了。这样宁隋臣就有空回头看看我。 我在楼下药店配了盒药就回学校了。 也是在那天,苏谪给我表白了(其实我早知道他暗恋我了)。 但是我心里已经有宁隋臣了,我不想吊着他,我才不想当渣男。 结果最后我还是同意了,也许因为我有一点点喜欢他,但那绝对不是爱。 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 我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苏谪的表白,他看起来很高兴,一直围着我,他的样子让我想到巨龙看守宝物,勇士护卫城堡。 我不想做渣男,可事实是:我就是个渣男。我就和所有精虫控制大脑的虚荣男子高中生一样,抗拒不了一个校花级别人物的表白。接受不一定代表喜欢,接受只代表接受。所以我承认我是个渣男。 我甚至幻想我和苏谪过于高调的恋爱会引起领导注意,于是把宁隋臣请来学校,告诉他他家孩子在学校里乱搞男男关系,败坏校风。 我想看他因为我谈恋爱而生气的样子。这样我可以把他的怒火理解为吃醋,理解为嫉妒,理解成一切能够满足我幻想的东西。 因为我只是一个除了长相和成绩就平平无奇的普通男子高中生,所以我可以不切实际地幻想。 人们常说凶你其实是爱你的表现,因此如果宁隋臣凶我就等于他爱我。 你看,这里就又存在一个文字游戏了。人们只告诉我他爱我,却不明说是哪种爱。 其实抛开其他一切,我还是很享受和苏谪谈恋爱的,他和宁隋臣在某些方面很像,他们都体贴细致,无微不至。他很能揣摩人的心思。和这样的人谈恋爱最大的好处就是能省去很多麻烦。在此前我见过我哥的很多个小情人。都是我去酒吧找我哥的时候看见的。他们总是在分手后缠着宁隋臣,泪眼婆娑扭扭捏捏恋恋不舍。 那时候的宁隋臣总是显得冷酷,嘴里叼着一根价值不菲的烟,神态漠然地等着那些男人哭闹完。 他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动手,只是冷冷地站着等待。 就好像他只是刚好在酒吧门口抽烟,而边上刚刚分手的男人借他逢场作戏罢了。 小三是我哥谈得最久的的对象了,我哥应该很喜欢他,至今为止我还没见过他们吵架。 烦人。好烦人。 我怎么还没长大。 今天是周六,也是我的十八岁生日,可是宁隋臣说酒吧有事,回不来了。 看吧,他果然不够爱我,连18岁生日都不陪我过。 所以我和苏谪拿着身份证去开房了。 我们开了酒店最好的房间,他送给我的玫瑰花洒满了酒店的床。 小孩子过生日才吃蛋糕,我不想当小孩子,所以我们没买蛋糕,但苏谪买了蜡烛。 所以我对着满屋子蜡烛许了愿。 希望宁隋臣快点爱我。 我和玫瑰花一起躺在床上,背对苏谪,我能看见我阖上的眼皮上纹着一个会动的宁隋臣、 宁隋臣的喜怒哀乐都在我的眼前放送, 只要我不睁眼,和我做爱的人就是宁隋臣。 我承认这是一种病态的报复心理。 抱着一种叛逆的心态做了我人生的第一场爱之后,我发现一旦我闭上眼睛,侵犯我占有我的就是宁隋臣。 好多男主角都会痞帅痞帅地来一根事后烟,可是我不喜欢抽烟,苏谪也不。所以我们就在事后啃pocky,虽然它不会冒烟,但是它很甜。 我把pocky夹在两根手指中间,模仿抽烟的手势,但也还是不如宁隋臣的优雅帅气。 我开始想象宁隋臣用抽烟的姿势吃pocky的样子,这样的画面换任何一个人做都很滑稽。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想宁隋臣这么干就一定很帅。 像是肃穆安静祭坛闯进嬉戏的小孩,典雅的鸦青色礼裙被装进粉色迪士尼箱包,又或者高傲不可一世的帝王戴着猫咪发箍。 不合时宜且莫名其妙,却反差得可爱。 我突然有点想宁隋臣了,说不定他是给我准备了个惊生日惊喜。 我告诉苏谪我要回家了,于是站起来急匆匆地套衣服,余光瞟到苏谪的眼神。 他好像那种被遗弃的小狗,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我哥就是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野,还不回家。 我顺理成章地朝苏谪摊摊手,再次告诉他我得回去了。 苏谪把我拉进他怀里,然后往我脖子上戴了一条项链。我低头一看,是一朵金色的玫瑰。 我问他这是啥,他说小王子联名,祝我生日快乐。 我向他道谢,给他一个吻,赶紧回家找宁隋臣。 我一开家门就看见宁隋臣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一个蛋糕盒,边上是他随手扔在桌子上的车钥匙。 他还穿着板正的西装,领带被扯开一点点,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根烟。 原来他没骗我,是真的脱不开身。 看那串钥匙排列的位置,我都能想象出他发现我还没回家后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东西摔在桌子上的样子。 耶,快乐! 我蹬了鞋子就赶紧朝他那边跑,赤脚在地上蹬出咚咚的声音。 我贴着我哥坐下,兴奋地动手去拆那个蛋糕盒,里面是一个粉红色的蛋糕,甚至还摆着一圈小马宝莉的糖塑,我觉得我哥根本没把我当一个18岁成年男性,或者根本没把我当做男性。 我垮着脸回头看我哥,他也垮着脸用两根手指从我的卫衣帽子里拈出一片玫红色的花瓣,好像他手指伸出来的一滴血,拎到我面前。 刺激。 下一秒他就扔了那片花瓣伸手去够我胸前的项链,那朵玫瑰。 他把挂坠捏起来端详,然后突然拉下我的衣领,用大拇指摁在我的左侧锁骨上。 我低下头去看,那里还有一朵玫瑰。 宁隋臣把手里的烟按在那上面,硬生生把燃着的烟给压灭了。我痛得伸手推他,他只冷淡地抬头看我一眼,然后移开弯了的半根烟。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我很期待被宁隋臣发现我的恋情?于是我用这种方式挑衅他。我直直地看我哥的眼睛,他半垂着眼皮,眼珠里毫无波澜,这是他生气的预兆。 我们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移开的半截烟掉了一撮烟灰在我的锁骨上,几片烟灰簌簌地钻进我的衣领。剩下的烟灰在吻痕上烙出一个朱红色的圆,一点一点用它的颜色侵蚀着玫瑰花。 宁隋臣把烟随手扔在地上,用手扶着我的后脑,嘴里吐出两个字:“野狗。”一瞬间我就臊红了脸,这两个字像是某种开关,让我变得奇怪。 他要我脱衣服,我只好乖乖地举起手好方便他把我的卫衣脱下来。 这样的姿势很像是投降,而宁隋臣的眼神就是他对准我的枪口,一个眼神就能把我打得心服口服肝脑涂地。他的眼神里没有硝烟也没有炮弹,只有玫瑰。一旦发射,带着荆棘的玫瑰就会穿透我的心,但后坐力也会拉远他和我的距离。 屋里没开空调,在初冬赤裸着上身真的很冷。可是我毫无办法,只能举着双手任由宁隋臣打量我的身体。从窗户吹进来的风凉丝丝地在我身上蹭过,只有被烟头烫出来的伤口和宁隋臣视线停留之处依旧火热。 此时此刻的宁隋臣和我就隔了一面玻璃。一瞬间我觉得他是水族馆里的人鱼公主,他在玻璃的另外一头矜贵地搔首弄姿,我在玻璃的这一头饮鸩止渴。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而我追我哥,隔着一层玻璃和一个世界。我在玻璃后面长久地凝视我的人鱼,他的剑眉星目,他的挺鼻红唇,他的唇下小痣。我哥从来都是温柔的人,偶尔的怒火从没有让他变得像今天这样冰冷沉默。 我看到他的手抬了抬,似乎是想像之前那样摸我的耳朵,但是被玻璃隔在了另一端。 他放下手,朝我拍了拍并拢的双腿。 我马上就懂了他的意思,分开双腿坐上他的大腿。 原来他不是要摸我的耳朵,而是在敲碎玻璃。 他用一只手扶住我的腰,另一只手从我的裤腰伸进去,把我的裤带往下拉到露出整个屁股。 宁隋臣突然分开双腿,坐在他腿上的我也被迫分开双腿,冷风色眯眯地拍打我的臀肉。 我回家很急,以至于我根本还没清理后穴里残留的液体,也是宁隋臣现在摸到的这些。他的手指从臀缝中间挤进去,在洞口就摸到了一手液体。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一滞,然后变得更加粗重。 那根手指挤进我的后穴,用很大的力道在内壁上抠挖,像是要把里面的液体全部抠出来。 我只好紧紧地揪住宁隋臣肩膀上的衣服。 后腰上的那只手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移开了,放在我的脸侧,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两根手指塞进我的嘴巴,模仿着后穴的动作。一时间我嘴巴里疯狂分泌口水,咽不下去的口水从被迫张开的嘴里流出来,就像是他用手指在我嘴里射出来的透明精液。 我用冷冰冰的脚丫撒娇似的蹬他的侧腰。 “宝贝,哪只野狗干的?” “哥哥现在就带你去洗澡,小狗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