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饺子
许幻去洗澡的时候，陆已杉坐在窗边点了一支烟。他从地上捡起笔记本，密码就是许幻的生日，他很轻松的打开了电脑。 他吸着烟翻看了许幻对林洵的调查，似乎一切都只停留在对同行的了解，单单知道林洵和自己曾经走的很近。 许幻刚从英国回来不久，对这里先前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就连讯息的情况也被陆已杉卡住，对林洵这样一个大众名字，能找到的有用资料少之又少。 陆已杉删除了自己的访问记录，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他弯腰捡起地下乱七八糟的书本，重新在桌面上摆好。 “已杉，你想吃什么？”许幻洗完澡，他裹着浴巾，头发软软的贴在脑袋上，水珠顺着发尾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陆已杉走到许幻的身后，按住他的肩膀半推着他走回浴室：“你就这样出来，不怕感冒？” 陆已杉让许幻坐好，自己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把头发剪一下吧。”陆已杉捋顺一缕已经差不多变干的发丝，“太长了。” 许幻向后仰头看了眼陆已杉：“是吗?” “嗯。” 许幻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从面前的镜子里看陆已杉，看着他专注于自己的样子，笑容不觉爬上了嘴角“等下我给你煎牛排吃？” “吃饺子吧。” “冰箱里速冻的可以吗。” “嗯。”陆已杉把吹风机收好，他在许幻的背后伸手，小臂搭在许幻的肩膀上，食指轻轻将许幻的脸勾正。 镜面顶部的橙色柔光让这里显得不太真实，陆已杉感觉自己在和镜子里的林洵对视。 “幻幻，你真好看。” 许幻不明所以，他握住陆已杉的手，笑的很温柔：“你也好看。” 许幻简单的套了件居家服就去厨房煮饺子，速冻水饺煮起来闻着很香，有一股肉味飘在空气中。 陆已杉又回想起当时的林洵，他坐在车上，一本正经的告诉陆已杉想吃山东水饺。 陆已杉能想象，林律师可能选择西餐厅，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林洵居然想吃饺子。 违和，但是可爱。 “就去这家，味道很好，我给你导航。”林洵不以为然，他没有看见陆已杉复杂的神情，他自然的打开了语音导航，很大声的那种。 “要不要在考虑一下。” 林洵看了眼陆已杉：“你说，听我的。” 陆已杉坐在小馆子里，自己觉得不可思议。他看着林洵娴熟的叫来老板，要了40个鸡肉虾仁和40个白菜猪肉的饺子。 “你要吃什么馅儿的。”林洵示意陆已杉去看墙上贴的价目表。 陆已杉抬起头，刚好看见一只苍蝇落在了“饺”字上面。他微微皱了皱眉，“来和你一样的。” 林洵没再和陆已杉交流，他拿着小碟倒了醋进去，手在辣椒罐子上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收回了。 “林律师怕辣吗？” 林洵暗自咋舌，他拿过辣椒瓶挖了一大勺放进盘子里：“不怕，只是吃了会不舒服。” 陆已杉不忍拆穿，他把自己面前只有醋的小碟子和林洵交换了一下：“不舒服就别吃了。” 林洵固执的又换了回来：“我能吃。” 陆已杉笑了，他看了一眼冰柜，看到里面的汽水和椰汁：“我能猜一下，林律师最喜欢的饮料，是不是椰汁。” 林洵上下打量陆已杉：“你从哪里查的资料？” “误会，都是猜的。看来我猜对了。”陆已杉摊平双手，他起身拿了两罐椰汁放在桌上。 饺子上桌时候冒着热气，在深秋的季节看着格外有食欲。 现在已经到了饭点，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很快小小的店面里就坐满了人。 “这里很受欢迎，来晚了就没有位置了。”林洵洋洋自得的介绍着，将饺子夹进盘里。 陆已杉犹豫了一下，也决定尝尝看这个饺子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咬破饺子皮的瞬间，汤汁和肉馅的香气在嘴里炸开，有点咸的内陷搭配上有弹性的面皮，一切的配合都是那么的巧妙。 “是不是很好吃。”林洵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展示最心爱玩具的小孩。 陆已杉看着有点孩子气但是却又对人冷漠的林洵，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对这家店的饺子沦陷一般，他对林洵沦陷了。 林洵很能吃，他只在前两个饺子象征性的沾了沾盘子里的酱料，然后迅速的喝完了椰汁，其余的都是直接塞进嘴巴里。 “林律师，我觉得你碟子里的料比我香，我们俩换一下。” 林洵抬起头，嘴巴里还嚼着饺子，冷冷的瞥了一眼陆已杉。他想了想，似乎对自己没有坏处，于是和陆已杉换了。 陆已杉发现，林洵虽然很瘦，但是很能吃，盘子里的饺子很快见了底。 “林律师 ，你是不是属于吃不胖的类型。” 林洵没有回答，他把最后一个饺子咽下去，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巴。“谢谢你请我吃饭。” 陆已杉看着林洵，有点出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话已经出口。 他说：“林洵，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林洵古怪的看着陆已杉，对于这种不明所以的话，他选择直接无视。 “我回家了。”林洵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已杉有些懊悔自己的莽撞，他付完钱出去的时候，林洵已经不见踪影。 那时的陆已杉就在心里做了决定，他一定要搞定林洵。 “已杉，想什么呢？”许幻端着两盘刚煮好的饺子放在桌上，他笑着解开围裙随手搭在椅背上。 陆已杉回了神，他看着饺子上升腾起的烟雾，看着许幻把饺子推到自己面前。 “就是想到以前吃过的一家饺子店，味道很好。改天带你去尝尝。” “好。”许幻坐在陆已杉的对面，他低头吃饺子的模样和林洵很像，也是整个的塞进嘴巴里，只沾点醋，不需要辣椒。 “幻幻，你遇到过那种...就是两个人明明互相不认识但是却很像的情况吗？” 许幻把筷子尾部贴在下巴上，沉思了几秒：“好像是有很像的，但是我感觉是属于个人将两人比对的后果，在别人眼里就不会是这样。据说这两个人不能见面，一旦见面，其中一个就会死去。是不是有点都市怪谈的意味？” “你见过和自己很像的人吗？” “我目前还没有，已杉你是不是遇见了？虽然有点不太科学，但是你还要小心一点好。” 陆已杉咀嚼着水饺，低头去看自己的盘子，醋的上面漂浮着辣椒油，他想：林洵是不是，见过许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