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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像长高了一点？”张耀伸手在月言头顶隔空比划了一下。

    月言优雅地切着肉排，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进食就会成长，是正常的。”

    小黑猫蹲在餐桌上，不时张嘴从她的叉子上抢下一块肉。

    肉排很嫩，是张耀无法直视的那种鲜嫩，小黑猫吃得唇边都是红色血迹。

    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果然是两个怪物。

    就算是已经上了贼船，张耀还是有些不适应，他转身自己去书房里了。

    月言摸着小黑猫的脑袋，猫耳朵动了动，弹开她的手指，“你怎么不长大？”

    小黑猫蹭吃蹭喝了好几天，依旧是巴掌大小的，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不过和异种谈科学也不太科学。

    小黑猫舔着爪子，稚嫩的正太音幽幽响起，“小一点不好么，揣兜里就能带走了。”

    空灵的声音虚无缥缈，月言已经听习惯了，这是他两之间的沟通方式，听在张耀这种普通人耳中只会是单纯的猫叫。

    道理是没错的，但月言总觉得他是在诡辩。

    月言蹙眉道，“那你这不是浪费食物么。”

    “……不吃会饿呀，你不会那么狠心吧？”小黑猫眨巴着紫水晶般的圆溜溜猫眼，很是无辜。

    月言不为所动，小黑猫现在装可怜这套路都是她的管用伎俩了。

    月言作势要将餐盘从小黑猫面前端走。

    “好吧好吧，其实是我身体亏虚太久，现在进食的份额还不足够我脱离‘省电模式’。”小黑猫用爪子勾住了餐盘，扒着不愿意放弃自己的食物，语调可怜地说着，“你是不知道这么些年来我在A城警局是怎么过来的，那个研究人员简直不配称之为人，隔三差五克扣我口粮不说，还压榨我的能力替他们做事！”

    小黑猫冷哼了一下，眸中闪过冰冷狠意，“现在变成这幅丢人的模样，也多亏了他们。”

    “你呢？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小黑猫不想提起太多自己的事情，转而问起月言，“你也是被人类欺负成这个样子？我看你比我现在还弱呢，长得……就像是个真正的人类一样。”

    月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作为人类被岳平养大的。”

    就在不久前，月言还是第一次听到‘异种’这个词儿。

    稍微了解后，月言才察觉异种早就融入了这个社会，就连官方势力中，也是有着招揽异种的前例。

    ‘招揽’不是‘关押’，小黑猫这种属于犯了错被抓去劳动改造的。

    而她以前从未听说过异种的世界，大概是岳平有意在她面前屏蔽了这些消息。

    岳平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异种，他是什么身份，月言有过猜测，却不敢肯定，还需要更多证据。分明是相处十多年的养父，月言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

    月言轻声叹气，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岳平都失踪了，狠心的男人，养了十多年的女儿说丢就丢。

    “没事吧？”小黑猫看她怅然若失的样子，爪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看月言还是没反应，干脆不管了，垂头就偷吃起餐盘中的肉排。

    月言伸手捏住小黑猫的后脖颈，将他提拎起来，小黑猫的小白牙还咬着肉块，四肢自然地垂下，尾巴也垂落在桌面上，懒得像是个没有反应的尸体。

    “吧唧吧唧。”小黑猫眼神无辜地看着月言，嘴里不断咀嚼，着急忙慌地吞咽，“下次试试东港码头的鱼鲜吧，早晨四点第一波回港的渔船里总有好货，我没被抓住之前，经常去那里碰运气。”

    换言之就是‘偷吃’。

    月言摸了摸他的脑袋，总觉得这家伙也怪可怜的。

    至少自己被岳平养着的时候，犯不上担心温饱问题。

    自然，只是岳平一个人的话也养不大自己，月言那时候的主要食物是岳平带回来的‘盒装牛奶’，牛奶盒里盛装的是血液，合法的应该是来自医院，不合法的那就不知道了。

    月言回忆的时候，手机响起。

    秦臻：我到了。

    小黑猫趁着她看手机的时候挣脱开，一张猫脸都埋进了餐盘里。

    月言没时间理会他了，起身去开了门，一身捂得严严实实的秦臻站在门外，有些紧张地拢着衣服，看见开门了就往里面挤。

    “我好不容易休假呢就被你抓来加班帮忙……”秦臻有些抱怨的语气突然止住。

    月言顺着他的视线看他，就发觉秦臻正盯着餐桌上甩着尾巴吃得惬意的小黑猫，小黑猫察觉了两人的视线，抬起猫脸，毛发上沾着血迹，嘴边还有肉渣，这场景血腥可怖。

    秦臻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了月言身上。

    月言抬手抵住他的腰，秦臻有些腿软地靠着她。

    秦臻声音哆嗦着，“张、张队他……”

    月言无语地睨了他一眼，“我虽然吃人，但不是这个意思的吃人，别瞎想，他好着呢。”

    不如说，张耀这个老男人经过滋润之后，面色比以前总加班的时候更好了。

    秦臻心肝发颤，紧张地咽口水，点了点头表示相信，然而看他那慌张害怕的神色，依旧是心存疑虑的。

    “嘿，胆小的人类。”小黑猫趁机埋头又吃了几口，看月言靠近过来，才跳下桌子，人类一般后腿直立行走，两只前爪捂着鼓鼓的嘴巴，血水从嘴巴里流出来，一双紫水晶般的眼睛亮晶晶的诡异得很。

    秦臻听见那带着几分嘲笑的猫叫，止住了步子，不敢走了，下意识地往月言身边躲去。

    与这样奇怪的不人不猫的异种相比，月言的人类外貌总是更容易获取信任一些。

    月言警告地瞥了小黑猫一眼，拉着秦臻进了书房去。

    张耀正在翻着一本书，看得很专注，眉头都皱起来，苦大仇深的，连两人进来了都没让他转移注意力。

    “张队？还好你没事！”看见活生生坐着的人，秦臻才总算是放心下来了，欢喜地叫了声。

    张耀闻言抬头，“小秦？你怎么来我家了……”

    张耀垂头，看见秦臻还下意识和月言紧握的手指，抿起嘴唇，声音消失了。

    秦臻顺着视线看去，耳尖有些红地抽回手，讪讪道，“啊这个、这个……月言找我有点事情，咳。”

    他有些尴尬，手指摸了摸鼻尖。

    月言顾不上照顾这两人的情绪，他急于了解一些事情，“东西给我。”

    “哦哦好。”秦臻连声应着，将自己的手机解锁来递给了月言，凑在她身边翻开了相册，小声道，“我的权限看不了太多档案，能知道的我都拍照下来了，你看完了我还得删掉，呃……被张队他知道也没关系吧？”

    张耀看着这两人凑在一起嘀咕的样子心里就不是滋味，比起自己这样的老男人，小姑娘果然还是和年轻帅气的更加般配。

    他胡思乱想着，根本无心关注两人的对话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