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
“你小子走那天,我以为一切该收场了。” 心脏砰砰直跳。伊格呼吸都不敢太重,手中抓紧兰登衣服。兰登手环在他背上,力度不重,线条圈成一个虚假的拥抱。 “我不爱雷蒙德,但也不恨他。做选择的人是我,我不会后悔。”男人过度使用的嗓子还微微嘶哑,“这辈子我只后悔过一次。” 伊格等他解释,但没有等到。兰登绕开了话题。 “你害怕雷蒙德的报复,逃出去避开我们。我一直知道你是个怂包,也没指望你做什么。”伊格不高兴地瘪脸,却无法反驳。兰登随手揉乱他头发。 “这本来就是我和雷蒙德两个人的事,我从来不希望你跟我们扯上关系。你的离开正合我意。”他声音缠着伊格耳朵,“但你那时候干得我挺爽的,有点遗憾。” 伊格脸上微烫。他现在已经不会再对兰登的发言大惊小怪,但还是偶尔恼怒对方没脸没皮。 “和昨晚比呢?”伊格掩饰温度去亲肩膀上还没消的印,“你倒是一直都很会叫。” 兰登不回答,把他脑袋推开。“你跟那个人妖学得挺多。” 伊格听出他牙尖嘴利,刻薄本性难移,掩住笑意。“的确。”他故作一本正经,“那你还能教我什么呢?” 伊格终于摸索到一点驯兽师的技巧了。没有雷蒙德的铁链和锁拷,他就只好自己不断试探着老虎的心思。兰登为人真是糟糕透顶。外强中干,欺软怕硬。过去自己被搓圆捏扁任由欺负,如今光阴似箭,伊格再朝镜子里看时,发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能被兰登随意欺负的小孩了。 但他也愿意被兰登欺负。比如现在。 兰登果不其然伸手便掐上他脖子。伊格假意挣扎了一会,低头贴紧男人嘴唇。他当然不会愚蠢到等兰登说到最后。那是一向强作嚣张的养父致命的心结:兰登恐惧着被放弃。一旦察觉到苗头,他会在人们抛弃他之前先抛弃别人。诚如医生对男人身体的比方:他是一面玻璃,内里全是细碎的裂痕。虽然仍然完整,但再多一缕风都会崩碎成齑粉。 .雷蒙德发现了这点,并给了这块玻璃狠狠一拳。即使兰登声称交易失败后他立刻就会离开,伊格也不认为他走得了。兰登不知道,亦或知道了却不愿承认的是,他需要且依赖雷蒙德。 要如何将一只鹰熬成鸟笼里的雀?折断它的骨头,碾碎它的骄傲。打开笼子,在它寻见机会以为自己可以逃之夭夭时,再一箭射穿它丰满的羽翼。直到它终于不能反抗,安静地站在栏上梳理折断的羽毛,啄取近在咫尺的水食。到那时即使取下笼子,它也断不会朝天空看一眼了。 这只鹰还记得飞行是什么样吗?伊格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在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里,在他因为怯懦而逃亡的时候,只有雷蒙德真真切切地爱着兰登。即使行为残酷,但父亲确实是男人生命中唯一一个来了就没有离开过的人。 这一点就连少年也没能做到。自己在兰登心中的位置超乎伊格的预料。兰登需要他,因而为他和阿露尔的事情生气,伊格曾经想都不敢想。 他心花怒放,又悲从中来,压在兰登身上吻得用力,依靠抢夺彼此的氧气挤走多余的思绪。解释来得太晚,他们都不清白,这样最好,因为他永远在兰登面前处于劣势,不敢在一场必输的赌局投入更多的筹码。 他在兰登的心里也许从一根杂草变成了一朵野花。伊格想。但这不重要,因为这漫无边际的荒凉土地上只有一朵花。 还有天上一颗炽烈的太阳。 他蜷缩在太阳照不到的夜里拼命生长,期许占领更多的土地。因为日出于地平线时烈焰将焚毁所有杂碎,连一寸灰都不打算残留。可这只怨他生来不是一棵树,挡不了风,遮不了雨,成不了依靠。 “我爱你。”他抱紧温暖的躯体。 兰登掐紧了他。后背被揪得生疼。伊格龇牙咧嘴,但还是没放手。 “你只有一次骗我的机会了。”兰登开口,“还要用吗?” 他说着玩笑话,声音几乎哽咽。伊格笑了,胸口却疼得要掉泪。 “如果我用了会怎样?” 兰登指了指不远处敞着的窗户。高层冰冷狂风呼呼割着坚硬的钢。 伊格看向窗外。这是二十七楼,黄昏烧红城市苍穹的灰云,对面大楼反光的玻璃流着灿金的火。一群鸥鸟扑着翅咫尺之遥从他们房间外窜过,纯白断羽轻飘飘打着旋向遥远的地面飞,轻若他自己。 “我知道了。”伊格回转,视线重新落在兰登眼睛里。男人因为刚才的亲吻缺氧皮肤微红,脖子上仍有昨夜的记号。即便躺在沙发上,他也依旧微微扬着下巴,一如既往的高傲。 鹰还是鹰。 “我爱你。”伊格说,“我爱你。” 他哀伤地垂下眼睛,忽而又抬起视线。“我用过头了。”他看着兰登,“把我丢下去吧?” 即便已经有99%的自信,身体本能仍忍不住颤抖。伊格吞了下唾沫,闭上眼睛。 手掌自后背脊椎一点点向上攀升,逐渐逼近死穴。他等着脖子被拧断,最终却被用力向下拽,紧紧锁在怀里。 “我……” 耳畔声线多年以来第一次会从中听见痛苦。伊格捂住了男人的嘴。 “只骗我三次就够了。”他趴在兰登肩膀上,“我想听真话。” 不再有声响。伊格等待片刻,唇上落下一个缥缈轻柔的吻。 “去做饭……” 衣服撩起到一半时男人显得有些不情愿。伊格心知肚明,捏着男人后腰帮他放松。他们昨天折腾了一整晚,兰登显然还没缓过劲来,不愿动弹。伊格也不强求,赖在他身上不走。樱桃酒稀里糊涂裹了一身,醺醺甜得醉人。 “我不想做。”幼虎试图威吓,但连亮出的獠牙都稚嫩。 他眼馋布料下微微凸起的小弧度有一会了。帮忙按摩腰间的手早就不老实地溜走。昨夜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都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兴奋过度产生的错觉。 嘴唇隔着布料贴在乳尖上摩挲。棉质触感糟糕,但男人喉咙里压抑的呻吟是甜美的毒药。兰登想伪装出不在意的模样,但伊格知道自己手臂少说也被紧紧攥出了红印。 兰登没生过孩子。名义上的养子只有他。伊格忍不住想象当初那个不幸夭折的胎儿如果平安降生,连自己都还没长大的兰登要如何手忙脚乱地照顾它。又或许兰登和雷蒙德没有走入死局,真正属于他们的后代会是什么样?不,更夸张一些,如果他自己就是兰登的孩子…… 他本来就是。 过去多年无限趋于零的归属感在最不该到来的时候突然过载,血液不受控制地发热奔涌。他才没有做白日梦。兰登是他的,就在此时此地此刻。 “你喂我,”他轻轻咬了一小口,“爸爸。” 被他完全锁在沙发上的男人像蛛丝缠紧的猎物徒劳地挣扎。伊格甚至不用什么力气就能抓住他。舌尖即使是轻轻挑弄也会引起男人哀求和身体剧烈的颤抖。 他真的很敏感…… 因为缺少孕育生命的过程,这里很少受到周到的对待。伊格虎牙尖叼着肉粒慢慢研磨,两手掐着有力的大腿不让合拢躲避。他知道这具浪荡的身体早已麻木了平庸的性爱,只有另辟蹊径玩点奇技淫巧。 “不……” 连拒绝都毫无诚意。兰登手抓着他肩膀,摇头直打哆嗦,显然爽得不轻。伊格下面都要把裤子顶破了,却还是忍耐着。他在兰登这里损的面子太多,如今终于找到机会找回来。 他只是轻轻吮吸了一下,就能听见近乎哭泣的呻吟。伊格使坏整个含进去舔,后背就被狠狠用力挠了一下,疼得要命。 但过度分泌的欲望彻底遏制了多余的感知。属于Alpha本能里涌动的血性要让Omega臣服。伊格一下一下折腾着那已经被他含肿了的红果,最后在兰登按着他的头颤抖时舔到了第一口甜露。 “瞧。”他咂嘴道,“这是你欠我的,兰登。” 这一天来得迟到了,但没旷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