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手指交入手指,被阿露尔牵引着转身时,伊格不由得闭上眼睛。 他不该看,也不能看。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试探。 “我不会杀了你。”他被摁着脑袋贴近浓烈麝香的来源,鼻尖触到胸腔因为轻笑发出的振动,“你可是我的类型。” 伊格感觉到被握住的那只手轻轻贴在阿露尔脸颊上,随着对方的指引一点点向下移动,沿着衣物边缘一直游到胸口,慢慢揭开唯一的遮挡。 浴袍坠在地上,美神的躯体一丝不挂。 “看着我。”下巴被抬起,一丝浅浅的吐息都是香气,“不要害怕。” 伊格慢慢睁开眼睛同他对视,坠入一潭深红的血海。阿露尔的银发披在两侧,几丝垂过锁骨遮住胸口,两点若隐若现。 “我……” 他像从博物馆里走出来的雕塑。伊格想。 “我不能……”他从阿露尔掌心轻轻抽出手,向后退了一步。 “你在逃避什么?”他腿抵上沙发靠背,阿露尔便也向前贴上来,压得他无处可去。赤裸的白嫩肌肤在眼前晃荡,伊格脸烫得发烧,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片子看得不少,实际经验却少得可怜。面对兰登的身体因为熟悉他可以处变不惊,然而他和阿露尔刚见面不到几个小时,实在没办法迅速接受这样的场景。 “我不能和你做!”他憋红了脸大声说。Omega勾引的信号异常强烈,然而伊格大脑仍然相当清醒,如果贸然冲动,他今天不是没了小兄弟就是没了脑袋。“我都不认识你……” 阿露尔似乎因为这回答稍稍惊讶,退后半步,得以让伊格有一点喘息的空间。他先是手背掩着嘴唇,低笑声越来越狂,最后在雷雨中放声大笑。 伊格感觉自己被轻蔑了,有些恼怒,却又无从知晓自己哪里惹了阿露尔的点。他就连笑的时候胸前两团软肉都荡出水波,强烈的视觉刺激让伊格下身硬得发疼,还得强作冷静。 阿露尔终于笑够了,捂着胸喘气。“我开始相信‘响尾蛇’的话了。你真的不是他的人。”他重新穿上浴袍,“他手下可没处男。” 我真的不是。伊格想。但他知道要反驳又会被阿露尔逮着把柄,索性不再挣扎。 “‘响尾蛇’一直对我不放心,即使我是他儿子的专属医生。”阿露尔擦掉伊格额角的汗水,“真抱歉。我以为你是他送来弄掉我灭口的漂亮宝贝。” 这样的称呼让伊格听起来有些奇怪。“我可不是干那种活的。”他不高兴地反驳。 “是啊。”阿露尔轻笑,“但我是。” 伊格愣住了。 “除了医生,我还是个喜欢漂亮东西的妓子。”阿露尔不以为意,“我说过了,你符合我的爱好。所以就算你真的是来杀我的。”他手指自伊格额头点到脸颊,“我也很乐意。” 从未被人如此盛赞过的伊格心脏都要跳出胸口。危险警报一旦解除,他再抬头,目光根本无法从阿露尔身上离开。他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构成轮廓的每根线条都是鬼斧神工。黑暗不是他的领地,他应该住在神灵永远阳光普照的花园,任由最温婉的暖黄浸染光滑白皙的肌肤。 “我喜欢你,小朋友。”黑暗中阿露尔赤红的瞳孔里闪动着潋滟的明光,“不是因为在他面前才那么说。” “你想要我,对吗?” 麝香野性的腥息卷土重来,供暖温热了樱桃酒气。伊格喉结动了动,咽了下唾沫。阿露尔抬手,食指贴上他嘴唇。 “不要回答。” 他在伊格面前跪下去,一点点拉下青年底裤的边缘。 没有光的世界,听觉变得更加敏锐。伊格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喘息在黑暗中太清晰。 阿露尔含住了他早已勃发的性器细细舔弄。他舌头灵巧得要命,熟练地围着前端打转,一次次整根没入又吐出。后半夜的雨不再刚烈,细细密密沙沙作响,安静得伊格能听见身下传来吮吸的水声。 闭上眼睛却能看见一片花白。见不到阿露尔的脸,伊格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湿热口腔的触感,想象伏在腿间的银白发尾,想象他抬头向上瞥来时愤怒又不甘的眼神。他脊背肌肉起伏,下跪时腰部向下沉,大腿肌肉会绷成一条紧实的流线。一幅图像在节点错乱的大脑里加载成形。 数据被破坏了,图里没有阿露尔那张精致的脸蛋,只有一团水雾包裹的阴影。彼时暴雨如今夜一般嚣张。他像只初次捕猎的幼兽毫无技巧地撕咬猎物的皮肉,恨不得连骨头都吮吸干净。男人结实硬朗的防线在他身下溃不成军。被系上铁链的狮王嘶吼着却无法逃脱束缚,红着眼睛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也徒劳无功。 明明已经隔了很久,每一个细节却还在清楚地回放。血液滚滚沸腾燃烧,伊格的呼吸越发粗重。无数个片段自脑海中一闪而过,面容模糊的身体被欲望拉进黑暗里深陷其中,屈辱地臣服在Alpha身体下浪叫呻吟。他曾经竭力反抗挣扎过,伤痕累累,最终仍被锁进欲望的囚笼。 “等一下……”快到了。性器的前端正戳刺着喉咙深软处,阿露尔熟练地帮他深喉。伊格双手抓住他柔顺的银色发丝,想要推开,手臂却使不上劲。那时候他受到的刺激太大,没控制多久就泄了身。如今面对相似的情景,却是恨不得时间暂停。只要闭上眼睛,他就可以让自己永远停留在那个夏天。 阿露尔没有吐出来,反而加快了速度。他忽然用力吮吸,伊格短促地叫了一声,颤抖着在他口中射出来。 “你最近没怎么发泄过。”阿露尔吞下白浊,舌头卷过嘴唇,“在等情人吗?” 情色又漂亮,但不该是这样的。伊格昏昏沉沉想道。他应该给我一拳,或是拎着我的脖子把我丢出去。刚过巅峰的身体涌上一股疲倦,伊格摇摇头。他该怎么回答?或许是没有,或许是永远也等不到的可笑情人。 “没关系,很多客人都有他们各自的秘密。”阿露尔了然一笑,“我只需要为他们提供短暂美好的梦境。”他挺起身体稍稍前倾贴近,让伊格抚过他脖颈汗水,“你瞧。”他轻轻说,“你又把我弄脏了。” 暖黄灯光落下,温热的水汽舒缓了伊格紧绷的神经。 诚如阿露尔自己所言,他是个喜欢漂亮东西的人。卫生间的装潢相当豪华,有一柜子伊格不识得文字的瓶瓶罐罐。巨大的镜子表面吸附住冬夜厚厚的雾气,他自己的面容被分解成细小的水珠。冰冷的身体在热水中加温,手脚凝冻的血管逐渐复苏。 “已经帮你洗了。”阿露尔推门而入,“不过衣服太厚,要过几天才能干。” 伊格点点头,“谢谢。” 阿露尔将浴袍搭在衣架上,脚尖试了下水温,在他旁边慢慢坐下来。浴池很大,坐两个人不成问题。只是在清醒的明光下再度直视阿露尔的身体,让伊格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以为阿露尔会拉着他继续做下去,然而男人只是握住他指尖,带着伊格走进浴室。 “洗干净才漂亮。”他调笑道。 困意渐渐袭来,夜色深沉,伊格眼皮打架。阿露尔将他脑袋拢在肩上,脚趾拨弄着一朵朵水花。 “为什么他管你叫‘维纳斯’?”伊格迷迷糊糊地发问。阿露尔收敛了信息素,香气变得温和,让他忍不住想凑近一些。虽然阿露尔很漂亮,但里德尔显然不是因为赞美这么称呼他的。 “这是我在一家叫‘伊甸园’酒吧的代号。”阿露尔捧了些清水帮他洗头发,“‘响尾蛇’是我的客户之一。他给钱,我为他服务。这栋房子也是他给我的。” 伊格琢磨出点不对劲。“他跟你也上……” 阿露尔笑了笑。 里德尔比他想象的还要狂放。伊格因疲倦迟缓的大脑运转着有限的信息。难怪根本看不上雷克斯。 “里德尔在这世上只爱两个人,他养父和他儿子。大部分陪他睡过的人都死了。”阿露尔弄了些泡沫在伊格脑袋上搓来搓去,“我因为有一技之长才侥幸活了下来。卢卡斯的存在是个公开的危险秘密,所以我好奇你为什么能掺和到这件事情里。” 伊格知道他是在说看病。“我也不明白。”他好像被莫名其妙推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医生的按摩手法很好,伊格背靠着他柔软的身体困得打呼噜,“可你为什么要和我……” 他才不相信金钱至上主义的妓女会因为感情这种一文不值的东西给人免费加班。虽然享受了,但他绝对付不起阿露尔的价格。伊格眼皮一耷,残留的尾音如一道流星划过夜空,意识坠入虚无之中。 “我不缺钱,宝贝。但你干净的样子,”吐息浅浅拂过耳畔,“像我一位故人。” 嘴唇被温热的柔软攫获。大雨息止,黎明已至,明朗的晨曦自天际线弹出第一丝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