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1

    五年后。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双白色运动鞋踏出电梯迈进黑暗的走廊。轻微的脚步唤醒了天花板上的声控灯。浅淡的光芒静静洒在深色石地板上。

    “Yep。我明白你的意思……太好了，我会考虑的。”

    鞋尖停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来人从包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拧开。

    月涌入落地窗滴在地板上。这是一间简洁的公寓。柔软的白色地毯和一张玻璃茶几占据了客厅为数不多的空间。书桌，电视，沙发挤在一起，仅仅留下一道行走的余地。进门左手边的窄门通向厨房，窄得只容一人活动。

    繁华的中心地段寸土寸金。能够在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里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是少数人中的幸运儿。

    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接通了旁边电视的屏幕。透过冰冷的落地窗能清晰捕获一城的繁华夜景，五光十色的灯火在墨色中闪烁。来人关上门走进房间，将刚买来的饭菜放到书桌一旁，坐进椅子里，对着电脑发光的屏幕敲敲打打。

    －我今天收到Offer了。

    －太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玩？快来看我比赛！

    －等几个星期，老师还有一些工作想让我处理。

    少年一边吃饭，一边回复好友的消息。

    叮咚一声。屏幕右下角冒出提醒，是一封新邮件。少年擦擦手点开，电脑自动开始下载附件。

    －机票已经订好，其他手续也都帮你办妥了。还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

    少年指腹在键盘上的凸起摩挲片刻。

    －谢谢，我会努力的。

    那头很快有了回复。

    －不必客气。你这几年各项成绩数据都很好，其余活动也做得不错，公司非常欣赏。只需稍加考核，应该很快就能进入正轨。总算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少年笑了笑，又点开邮件，眼神落在通知末尾的签名上。

    “Raymond”。

    伊格坐在地毯上，打开墙壁上的小型电视。夜深人静，只听得见他自己心跳的声音。

    几年间他到了足够在校园里吸引Omega注意的年纪，眉眼更加成熟，但边边角角的小动作仍然难以脱去稚气。他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不再像过去一样轻易情绪失控。为人彬彬有礼，与他的父亲如出一辙。

    遮光帘封闭了这个小小的独立世界。一片黑暗中，木塞启封，浓郁的樱桃酒香浸入地毯。伊格点开熟悉的网页，香艳的肉体铺了满屏。他压抑着呼吸，点击列表里唯一的空白头像。

    又更新了。

    伊格指尖微颤，鼠标在封面上转了转，点开。

    短暂黑暗后视频便进入了正题。房间的布景设施伊格十分很熟悉。雷蒙德每个圣诞节假期都会带他们到那座雪山上的民间旅馆去玩。镜头架在房间一角，远处的壁炉里烧着赤红的柴火。

    柔软的驼色绒毯铺满长沙发，赤裸的蜜色肉体横陈其上。他身下垫着软垫，稍稍侧躺着，蜷起腿，手指抓着沙发边缘的布料。说是赤裸，他上身也勉强还有一两件衣物遮掩。只是无论衣服下摆再如何宽松，也无法掩盖小腹以下已经隆起微微的弧度。

    伊格呼吸骤然收紧，手松开鼠标紧握成拳，随即又慢慢松开。他取下眼镜，叠好搁置在茶几上，手探进桌子底下。

    布料摩擦的声音在黑暗中沙沙作响。

    镜头静止了大半分钟，留给画面外的观众欣赏。男人有着结实的肌肉和丰满的大腿，视频边角仍然能看见他硬朗的下颌线条。唯有那一圈圆润的轮廓像是被贝壳裹住的柔软蚌肉，提醒观众这具身体已经被人彻底开垦占有。

    微微泛红的皮肤和沉重的喘息都证明他的情动。事实上他看起来像刚刚才从巅峰下来。虽然有衣物遮掩上半身，但大腿根部的红印还没来得及消散。另一方贴心地放过了孕期Omega脆弱的腹部，却变本加厉玩起了其他地方。

    大概是估算着时间足够，镜头里的画面终于有了动静。Omega朝着沙发靠背一侧缩了缩聊胜于无地逃避，仍然被画面外的人抓着一边脚踝打开了大腿拖了回来。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但伊格仍然清楚地看见Alpha如何整根没入了Omega的身体。男人闷哼一声，手上将布料抓得更紧，艰难地适应着身体里的异物。他侧着身子，一条腿搭在Alpha肩膀上，微微抬起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在镜头里。

    画面边缘只有Alpha的大腿和半截腰。他跪坐在沙发上穿得很整齐，只有西装裤往下拉了一截，性器轻缓有规律地在Omega柔软的穴道里进进出出。他手掌不断抚摸着Omega的大腿和腰部，身下的沙发随着他们的动作下陷浮起。男人的喘息声加快了，也不再一味咬住下唇，断断续续被撞出些呻吟来。

    这动作相较于网站其他为博眼球的激烈视频简直称得上平淡温存。然而伊格的额头已经浮出汗水。眼前的画面似乎有些模糊，细小的金属碰撞声持续拨弄耳膜。伊格勉力定神，寻找那窸窸窣窣来源。

    一截红绳紧咬住男人细瘦突出的脚踝。金色的铃铛系在绳上，随着他身体小幅度的抖动不断叮叮当当，像冰块在盛着酒液的玻璃杯里撞出清响。赤色火焰噼啪烧着柴木，从交缠喘息化成的深海中咕噜噜上升炸裂。

    既是轻巧的点缀，又是沉重的枷锁。

    电视的屏幕狭小得只能箍进方寸视野。然而伊格眼睛死死盯着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眼眶微红。一尘不染的公寓闭上眼睛却像经历过狂欢，从墙上到地里全是樱桃酒泼洒下的浓烈气息。

    身下已经不是纯白的绒毛地毯，而是木屋里刺手的麻质布料。伊格急促地呼吸着。仿佛他不是在城市中心高层的狭小公寓，而是在幽深隐蔽的雪山里。漫漫白羽遮天蔽日覆盖了崇山峻岭，他就坐在摄像机后面。Alpha好像进得太深了。因为Omega的双腿突然开始挣扎着踢打。然而沉甸甸的腹部成为难以摆脱的负担，只是徒劳消耗力气。他剧烈地颤抖，手指紧紧抠住沙发边缘，上半身衣服已经浸得湿透，内里深色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的呻吟也变了。那是伊格再熟悉不过的音调。他曾经无数次地在视频快要结束的时候听见那样能让人为之心碎又疯狂的凄楚哀鸣。屏幕里外的人都加快了速度。伊格一手捂着嘴，闭上眼睛急促地喘息。樱桃酒香淹没了这处狭小的空间，从窗户的一丝缝隙前赴后继地爬出，如瀑布般由高楼倾泻而下，溶进城市流动的繁华灯火奔涌而去。

    随着一声短促的呻吟，电视屏幕变黑，视频早已结束。伊格背靠着沙发，仰头迷茫地望着天花板，呼吸渐渐放平。隔了一会，他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擦拭，随后丢进垃圾桶，重新戴上眼镜。踉踉跄跄站起来时，被满屋浓重的酒气醺得有些头晕。

    卧室门被推开，黑暗吞掉他瘦削的背影。门锁咔哒一声落下，隔绝了一室涌动的欲望与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