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先到的明显不是许越。 他人打了车从市西往市中，走走停停用了半个小时。 下了车他给沈庭打电话，两个，都是忙音。 他人只好按照沈庭说的地方，推门进去。 里面的前台抬头看他，明显愣了下然后又笑，亚麻色的半长发落下来挡了眼角：“先生您好” “您好”许越进门，被门边架子上的兰花碰了下脑袋，他只好弯腰躲过。 一米八几的大个显得有些滑稽。 “我找沈……” 他这句话突然因为里面一声脏话戛然而止，然后是有什么东西被扔在地上的巨大响声。 那一声是沈庭骂的，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 许越想也没想就往里面冲，前一刻还垂涎美色的招娣楞了一下随后也叫人：“范渠！范渠！别他妈拍了！操！去二楼！” 三个人急火火的往二楼办公室去。 许越踹的门，里面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 沈庭明显是吃亏的那一个，嘴角青了一块被人按在墙上，上衣被掀起一截露出那段盘在腰窝的刺青。 魏忱也好不到哪里去，半边脸是鲜血，是刚才沈庭拿烟灰缸给他砸的。 见了血这让谁看都挺吓人，范渠骂了句操就要动手。 许越比他手快，拎了人后颈就往膝窝里跺了一脚，力道挺大，魏忱没吃住劲直接趴在地上。 范渠拎了椅子就要往人身上砸，却被沈庭拦住。 “没事没事”他人扯了桌上的抽纸堵了流血的鼻子还能笑的出来。 “招娣，你跟范渠出去吧，别前边再来人。” 招娣不肯走，手里还拿着从楼下顺上来的棍子。 “不是，庭儿……” “没事”沈庭冲他摆手：“两位好哥哥给我点面子，，走吧走吧……” 沈庭没敢看许越，第一次在人面前觉得狼狈。 他堵着鼻子低头冲着许越，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搪塞，笑的很僵。 “哥……你要不出去等我一下？” 许越没回他，拿手抬了他下巴：“别低着头。” 这一下让沈庭猝不及防，他甚至连脸上惊愕的表情都没收拾好。 许越看他，眉头拧的很紧，拿了新的纸巾换下他手里已经被鲜血浸透的。 “仰着头” 沈庭只好乖乖听话，拿着纸巾仰头冲门上杵着的两个人摆手。 “真没事，你俩下去吧，这有我哥呢……” 招娣这才跟范渠犹犹豫豫准备下楼，走时还不忘叮嘱：“有事你喊我们。” 招娣两个人走了屋里就剩三个人了。 两个站着的一个因为膝盖疼站不起来的。 沈庭这会蹲下身子去看魏忱，他人拿纸巾堵着鼻子，很滑稽。 “魏忱，行了，人怎么着也得要点脸，咱俩两清，你懂不懂？” 魏忱缓过疼劲试图找回点面子，他人抹了把流到眼皮上的血，胳膊撑在地上去看许越。 话却是对沈庭说的。 “我说呢这么贞洁烈女，嚯，原来找了下家……” 这会沈庭的鼻子已经不流血了，他丢了纸巾抹了把脸，丝毫没见一点怒气。 “说咱俩的事别扯上别人，你也知道我是个混球，真闹起来，魏忱，你觉得咱俩谁能落好？” 他说这话时笑的很和善，却是在明显不过的威胁。 的确，真闹起来魏忱知道自己搞不过沈庭。 沈庭疯起来不要命，这是圈子里有名的一条疯狗。 他能如此嚣张不过自以为是还以为沈庭对他有点旧情。 可明显魏忱赌错了。 魏忱是混，他混不过沈庭。 沈庭玩得起但他也放得下，魏忱不行。 于是他人笑，试图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你也别觉得沈庭这人是什么善茬”他冲许越说：“兄弟，你知道他被多少人搞过吗……” 他看着许越明显变了的脸色更加得意“不知道啊？他……” 这句话突然因为许越的一拳戛然而止，他拎着魏忱的领子想要补上一拳却被沈庭拦下。 “哥，哥……松手，你听我的松手！” 魏忱还能笑的出来，火上浇油：“这就受不了了啊？” 沈庭去握许越的手腕好不容易把人拽到一边，这会魏忱整张脸都是血了。 要不是沈庭拦着许越今天能把人揍进医院也说不准。 魏忱这人是个混蛋，再一口咬死要讹医药费就更得不偿失了。 沈庭费了劲才握住许越的腕子抱了人腰往一边顶。 他害怕魏忱这张嘴再说出什么屁话彻底惹急了许越得出事，朝着门口叫招娣。 招娣跟范渠两个人动作很快，听见动静差点没把门拆了：“来了来了，庭儿，怎么了怎么了……” 沈庭这会还以防万一整个人靠在许越怀里借着劲防止他动手，他人冲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的魏忱喊：“你他妈还不走？不走也行，招娣，报警，说有人寻衅滋事” 招娣灵通，拿了手机装模做样报警：“报警，我表哥就再咱辖区派出所，今天我非得把你弄进去……” 魏忱一听报警这两个字是真的慌了，他人摇摇晃晃起来，还不忘撂下狠话。 “你行，沈庭……” 范渠趁着他下楼又补了一脚：“我去你妈的！” 其实许越在沈庭拦他的时候就已经卸了劲，他怕伤着沈庭，顺着沈庭的劲过来也就悄悄护好了沈庭的腰。 这会看上去又有点像许越抱着沈庭了。 等人走了沈庭才松懈下来，他人松了手垂下头。 这会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试探着叫了声哥。 招娣人有眼色，秉着家事不过问的态度拉着范渠下了楼收拾楼下。 这会屋里就剩他俩了。 两个人在一堆烂七八糟夹杂着血迹的屋子里相对而立。 谁也没先说话。 许越从口袋里找出u盘递到沈庭面前，还是没说话。 沈庭看着他沾着血渍的手，沉默了半天还是接过，然后抬头看人，有点可怜。 “哥——” 许越在生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可能是因为之前魏忱的那些话，也可能因为沈庭拦住他，或者再生自己的气。 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 他看向比自己矮了半头的沈庭，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没带，放进了口袋里准备离开。 身后的沈庭跟过来叫他，声音很小心翼翼：“哥……” “哥” “哥” 身后的沈庭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沈庭的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渍。 又是那种眼神。 带着期盼又像是祈求，可怜巴巴的，跟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狗一样。 他说：“哥” 许越顿住脚步落下视线看他。 那张嘴又开开合合，叫着哥。 这样默许的举动无疑让沈庭得寸进尺，他试探着揽上许越的腰，仰着脸小心翼翼打量人的神色。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