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过往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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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城的冬天一向是很冷的,雪总是纷纷扬扬的下个不停,给鹧城披上一身廉价丧服。 铂金色头发的清俊青年正坐在病床前,将手里的粥小心翼翼的吹凉喂给病床上的枯槁老人。 “小远。”老人咳嗽的开口。 “我在的,老爹。” “小远,这段时间辛苦你啦,每天帮里帮外的忙,照顾贺伽还要跑来医院照顾我。”老人皮肉松弛的手颤巍巍的搭上柏远的手背“你看,你都瘦了这么多……” “没事的老爹,这是我的本分。”柏远垂眉,语气乖顺又恭敬。 “老爹活不过这个冬天啦。”老人收回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里的佛珠“前半辈子造的杀业太重,后辈子怎么念经颂佛都消不掉,现在那些人就等我下地狱去赎罪啦。” 柏远没来由的慌乱起来“老爹,您别乱说,您身体好着呢,哪有可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去了,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白瓷勺子砸到碗里,发出极清脆的响来,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尤为突兀。 “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叫贺伽有时间就来看看我吧,说他爹有话对他说。” 柏远点点头“知道了老爹,您还吃吗?” “不吃啦,再吃就吐了。”贺老爹摆摆手“小远,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把你领回家,但是把你领回家,反而加重了我的罪孽啊。”一把年纪的老人,年轻时意气风发,杀人放火一样不漏,做的跟吃饭一样容易,如今老了却信起神佛来,实在是叫人发笑的紧。 “老爹,您这话……” “没事,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贺伽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辜负贺伽的。”老人猛然咳起来“你之前做的事,我不和你追究,不然你觉得你瞒得过老爹吗。” 柏远忽然慌起来“您都知道……” “老爹都知道……只是不想管而已,不然你觉得就你那帮人,能瞒得住我吗?你回去休息吧,叫贺伽来见我。” 柏远不再说话,收好碗对着老爹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去。 走出医院大门时柏远平白被冷出一身鸡皮疙瘩,他用双手搓搓自己的脸,吐出一口浓稠的白气“好冷啊。” 等从帮里忙完到家已经凌晨四点了,想着贺伽可能在睡觉就没有再打电话过去。 等柏远被手机吵醒时才5:30。这么些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还没有八个小时,实在是让柏远疲惫不堪。 “你好?”柏远接通电话。 “远哥!远哥你快来!伽哥他喝醉了谁都搬不动他!”电话那头传来陈灏着急忙慌的声音,和嘈杂的音乐声“远哥你快点啊,咱店都要被伽哥砸了!我操伽哥你别冲动!那个很贵啊啊啊啊啊!”柏远挂断电话,烦躁的揉揉眉心。起身出门去接贺伽。 实在是太冷了,柏远返回家中拿了一件厚外套后才启程去陈灏家的酒吧。 5:30的车少,柏远一路飙车也畅通无阻,没一会就到了。 陈灏的酒吧是站门口都能听到的鬼哭狼嚎。 柏远叹口气,拿上大衣走进去就看到里面乌烟瘴气的一团。陈灏正抱着贺伽的大腿哀嚎的撕心裂肺“伽哥!伽哥!你冷静!别拿枪!咱都是朋友!那个很贵啊伽哥!别动手啊啊啊啊啊。” 被陈灏抱着大腿的贺伽随手摔碎一个玻璃酒杯,拿枪抵着陈灏的头“放开!他妈的小严被你们藏哪去了!” “我不知道啊伽哥,我是真的他妈的不知道,我他妈的用我老子的名义发誓我不知道啊!” “伽哥,他真的不知道。”柏远走上前拉开陈灏,站在刚刚好的距离说话。 贺伽敏锐的偏向柏远那看“你是谁?” “我是柏远。”柏远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我没有带武器。” 贺伽眯眯眼,一枪就开了过去,也亏得喝醉了没什么判断力射偏了,不然这枪柏远肯定要血溅当场。 “就是你害死了小严!”贺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害死了我的小严……小严……” “我操我操,远哥这怎么回事!”陈灏被吓到,顾不得被贺伽射碎的花瓶,整个人腿一软差点跪地上,他都后悔叫柏远来了。 “没事。”柏远安抚式的拍拍陈灏的头“不要紧张。” “我我我我不紧张不紧张。”陈灏牙齿打颤的看着柏远走向贺伽。妈的贺家人都他妈的疯批。打死他下次都不敢再把贺伽灌醉了。 “少爷,您喝多了。”柏远轻而易举的拿下贺伽手里的枪,放到自己大腿上的枪套里。把贺伽拥进怀里。 “我才没有……”贺伽一喝多就开始想严御景“我就是想小严了……” “没有没有,少爷没有喝醉,只是想严少了。不要闹了,回去睡觉吧。”柏远感觉到肩膀变的湿润。 “小严……”贺伽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醉话,趴在柏远怀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柏远把贺伽背到背上,示意陈灏把外套帮忙给贺伽披好就走出门去,还不忘说一句“把损失算一下发我,我好给你赔偿。” “好的远哥!远哥威武!”陈灏像活过来一样一个激灵,特殷勤的帮忙打开车门把贺伽送到车里。 柏远头疼的看着占据了后车座的一大个人,身上的酒气熏得人发晕。 “少爷,少爷?”柏远试探着叫了两声,只得到一声模糊不清的“小严”做回应。柏远苦笑一下,没再搭话。 柏远刚把贺伽载回贺宅,要把贺伽扶出来时就看贺伽“呕”了一声,一股脑的吐在了柏远的车里。柏远猛然觉得眼前一黑。 把贺伽洗漱安顿好后,柏远又去煮了白粥和醒酒汤,留下个纸条就关上门离开了。 “又睡不了觉了。”柏远看着被贺伽吐的一团糟的后车座,只感觉头疼,反正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干脆就不睡觉,把车开去了洗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