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司诺/六、相识

    五、司诺

    帝国对各区通行都有极为严格的核查。从A区往下不受限制，而要从D区往上，且不说一跃进入A区，就连进入C区，都是件困难的事。

    卡尔洛斯倚在靠背，他恨不得抽几支人类的烟草，干脆让自己沉浸在精神的麻痹中。

    帝都的繁华毋庸置疑。

    帝国军事学院。进入最精锐的部队，参加战争是很多雄性的理想，卡尔洛斯也不例外，他在这里完成了一年的学业，最终却不了了之。

    卡尔洛斯走在熟悉的路上，中心花坛的喷泉旁落下几只鸽子，花瓣和树叶在水面上摇起涟漪。

    长发及腰的男人肩上站着一只雪白的鸽子。司诺专注地逗弄着鸽子，他抬眼望向卡尔洛斯，那只鸽子也转过身，鲜红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卡尔洛斯。卡尔洛斯打了个寒颤，对方给他的恐惧像烙印在肉体上的瘢痕，他后退几步，咬紧牙关，努力抑制住肌肉的颤栗，指尖扣入掌心，惨白得失去血色。

    司诺轻抚那只鸽子的翅膀，弗纳尔甩了甩尾羽，清亮地咕了一声。

    一阵紫藤雨落下。

    卡尔洛斯看见司诺对他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表情，明明是暖春，他却感到天昏地暗，血液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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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相识

    一年级。

    是个阴雨天，不知道哪个家伙破坏了他终端的生活系统，卡尔洛斯索性打消了上课的想法。

    卡尔洛斯躺在宿舍。一只鸽子落到窗棱，雪白的羽毛被雨水打湿，尾羽和下腹的羽毛难免沾染上灰尘。鸽子跳跃几步落在卡尔洛斯对面的桌上，它看起来步伐沉重，成串的水珠在羽毛尖滴嗒汇成一条水流。鸽子张开翅膀抖落羽翼的雨滴，它伸出红喙整理胸前的几缕羽毛，缨红的眼珠盯着床上的雄性。卡尔洛斯对这小家伙吹了一声口哨，鸽子咕咕叫着，像是回应。他觉得有趣，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营养剂，鸽子凑过来，转溜着眼睛。

    窗外响起一声惊雷，房间陷入昏暗，细小的咔嗒声伴随缠绵的雨滴，在房间四处响起。卡尔洛斯如坐针毡，一股无孔不入的窥伺感侵蚀着整个房间。

    毛骨悚然。

    盛着营养剂的玻璃管落到地上，蓝色的胶体渗入地面缝隙无声地流动，鸽子张开翅膀，鲜红的爪子和喙浸在蓝色液体中。卡尔洛斯头痛欲裂，阴雨夹着冷冽飘进宿舍，鸽子发出呕哑嘲哳的叫声，仿佛要将声带撕裂。卡尔洛斯努力抬起眼皮，失去意识前，他看见一个虚晃的透明影子。

    卡尔洛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窗外还是阴沉一片。卡尔洛斯努力撑起身体，他竟然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卡尔洛斯揉了揉太阳穴，他睡得太沉了，低血糖加全身肌肉酸痛的痛苦折磨着他。

    地面未干的水洼倒映出陌生的身影，对危机的敏锐让卡尔洛斯迅速转过身，他才注意到宿舍里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一个雄性，一身白袍，胸前一枚银色的徽章。

    司诺对卡尔洛斯的床铺伸出手背，“弗纳尔，过来...”

    卡尔洛斯眯着眼，过分漂白的床褥上居然有一只同样雪白的鸽子，红色的喙，眼睛和爪子像洒落积雪的石榴。

    那只鸽子跃上司诺肩头，又直勾勾地盯着卡尔洛斯。

    “卡尔洛斯，”男人念出他的名字。“旷课1次。”

    卡尔洛斯露出尖利的犬齿，猩红的舌头舔着齿尖。

    鸽子从司诺肩上飞起，在半空绕了一圈，悻悻落在卡尔洛斯肩上。弗纳尔勾住卡尔洛斯肩部的布料，转过头梳理着背部的羽毛。

    司诺低下头，无机质的眼对上卡尔洛斯张牙舞爪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