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姻缘
君慧贞第一个孩子是女儿，如同萧玉襄所期待的那样。君慧贞作为太后的义妹，入宫请安时也会带着自己的女儿。小时候的贺兰兴与楚皇后，倒不是没见过。 贺兰兴对楚家的女儿，算不上讨厌，但也并不喜欢。对于这桩萧玉襄铁了心的婚事，谁都没办法拒绝。楚皇后入主椒房殿之后，贺兰兴对她还算颇为敬重。 楚皇后到底是正室，还是一国之后，她没有得罪贺兰兴的地方，他也没必要不给好脸色。楚皇后知道帝王家多无情，自己做到贤良淑德，还和皇帝做到表面上的相敬如宾，也就够了。 君慧贞其实不愿女儿嫁入帝王家，但是当年她按照君慎言的意愿嫁给楚元汀，始终觉得自己亏欠了萧玉襄。楚元汀待君慧贞，自然是好的，他甚至从不纳妾。 不过这背后，是敬重妻子君慧贞，还是思念当朝太后萧玉襄，不得而知。萧玉襄把楚皇后当做自己的亲女儿一般对待，甚至远甚于自己的亲骨肉。 楚皇后进宫的第二年，生下了皇长子，按照萧玉襄的意思，这个儿子就是太子。立皇帝的嫡长子为太子，本身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自从贺兰明夜去世后，赵太后身体愈发不好。在她的两个女儿先后下嫁后，又病了几个月，最终还是撒手人寰。至于太皇太后，她还走在赵太后前面。 长乐宫的两位主人都离世了，萧玉襄以辅佐少帝为由，仍然留在宣室殿偏殿。虽说是住在偏殿，但萧玉襄忙于政事，成日待在宣室殿的书房中。接见大臣是在那边书房，每日议事则是在正殿之厅。 先帝共有五个孩子，如今三个都已成亲，只剩下贺兰雪和贺兰念两位公主。本来也无甚大事，只是柯察可哈尔国最近请求与大魏联姻，先帝只剩下两位公主，萧玉襄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远嫁，那就只剩下符才人养着的贺兰念了。 “太后长乐未央。”贺兰念行礼请安。 “几天不见，四公主都长这么大了，越看越是个美人。”萧玉襄说。 “有劳太后记挂。” “我叫你来，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 “请太后明示。” “十几年前，我们跟柯察可哈尔人打过好几年的仗。自那次后，两国一直相安无事。而最近，柯察可哈尔人打算和我们联姻，这件事我已经答应了。” “太后的意思是，让念去联姻？” “正是如此。” “太后是念的母亲，念自然听太后的。”贺兰念知道萧玉襄不想嫁她的女儿，于是选了自己，但她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拒绝不了。先不说自己没办法拒绝萧玉襄，就是拒绝了，往后自己和娘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回到住的地方，见了符才人，贺兰念说了萧玉襄对自己说的事。符才人说：“我的傻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傻呢？” “娘，这话说的是什么？” “还不是两国联姻的事。我之前拒绝了太后，没想到她就找上了你。” “太后势在必行，我们违逆她，得不到任何好处。”贺兰念说。 “你三姐平常跟你是好姐妹，这个时候倒是舍得扔你出去进火坑。” “三姐平常对我很好，我和她是一起长大的。太后不愿意她去和亲，就是她愿意代替我，也是没用的。” “你这么单纯善良，让你一个人远嫁他国，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呢？” “柯察可哈尔虽然不富裕，但想来，他们的皇宫应该也很奢靡。按照太后的意思，我是嫁给他们的太子做太子妃。我想，做别国的太子妃多少比下嫁臣子要尊贵些。” “我的傻孩子。” 符才人抱着贺兰念，心中感慨太多。她现在有点后悔了，如果自己当年的儿子出世，说不定现在还能拼死一搏。然而，萧玉襄有名正言顺的太子，还有众臣支持，自己就算真的有皇子，也未必斗得过她。 贺兰念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三个月后，她会从未央宫正门出发，踏上前往柯察可哈尔国的道路。 “云儿，今天来了两个新的郎君，你去安排一下。”素紫说。 “又有新人？这都赶上皇帝选秀了。”云儿说。按照之前，这些太后的暖床人，会安排到太后从前居住的昭阳殿，但他们都不能住正殿。 “太后是陛下的生母，现在又执掌玉玺，不为过。”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到了昭阳殿，云儿趁机又去见了那个男人。他说：“云姐姐怎么又给我送东西，像我这种不得宠的侍臣，别人都不想理我。” “送你东西你还废话这么多。这是我做的红枣干，自己吃不完才给你的。”云儿说。 “谢谢姐姐，姐姐对我真好。” “你也是，为什么不在太后面前表现好点呢？” “太后不喜欢我，但姐姐喜欢我，这就好了。” “你别……”隔墙有耳，这话要是被听到那就不好了。云儿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是素紫在说话。一看，萧玉襄也在她旁边，这个时间，云儿本以为萧玉襄在宣室殿批阅奏章。 “太后长乐未央。”云儿和那个男人说。 “我从前觉得他有点面熟，倒是没想起像谁。”萧玉襄说。 “回太后，郎君的容貌有几分像先帝身边的小顺子。”素紫说。 “难怪，多看几遍我就不怎么喜欢那张好脸蛋了。” “太后，那现在……” “云儿，说实话。”萧玉襄又问云儿。 “奴婢和郎君之间是清白的。”云儿说。 “云姐姐是清白的，如果有什么错处，都是奴才一人之过。”他说。 “这么情深义重，那我就……来人，赐鸩酒！”萧玉襄说。 “太后，奴婢和郎君之间真的是清白的。”云儿说。 “求太后绕奴才一命……”他说。 “既然鸩酒不好喝，那就拖出去乱棍打死。”萧玉襄说。 “太后……”他还在抢地求饶。 “太后，那现在……”素紫说。 “拖下去。”萧玉襄说。 “奴婢明白了。”素紫说完，让人把那个男人拖出去。又说这边的东西该烧的烧，该扔的扔，就当没住过人。什么都没有发生，今天还是个好天气。 “太后，云儿真的什么都没做……” “云儿，你在我身边多年，我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但别人就难说了。” “那太后为什么……” “他不该对你心生爱慕。云儿，我知道你是因为他长得像某个人所以对他好，但你要知道，我不允许我养的狗背叛我。我不会开罪于你，但他必须死。” “奴婢谢太后信任。” “随我回宣室殿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