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流
王才人自从怀孕后，便成了永巷中的焦点，所有人都在关注她的肚子。倘若这是男胎，他就是皇帝的长子，甚至还会成为太子。王才人以后都荣华与福气，那可是享用不尽了。 王才人如今怀孕四个月，肚子稍稍显露，胃口也比怀孕初期好了许多。与她同住德庆殿的平才人、江更衣和成更衣也时常来探望。贺兰明夜偶尔也会抽空去德庆殿。 “王妹妹真是好福气。”平才人说。 “平姐姐说笑了，这一胎是男是女都只是未知之数。”王才人说。 “论恩宠，没有人比得上昭阳殿。风华殿的边才人还算得宠，姚良人也不差。凤藻殿还有杨婕妤这位高品级的。就我们殿毫不起眼。我自打入宫只侍寝过两次，江妹妹还未侍寝过吧？”成更衣说。 “我从衡阳郡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身体没调养好。陛下垂怜，才让我静养。”江更衣说。 “谁知道，你的病养好了，陛下也把你给忘了。十个人里面，只有你没侍寝。就连凤藻殿的两位更衣都和陛下欢好过几次。她们之前还被罚闭门思过。”成更衣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气运。王才人怀孕后，陛下对德庆殿更加眷顾，我们沾了王才人的光，还能多见陛下几面。”平才人说。 “平姐姐不在意，我是气不过。陛下说是让她们静养，大家都知道是杨婕妤给皇后脸色看，陛下才略施惩戒。”成更衣说。 “你也说了，只是略施惩戒。杨婕妤依然是婕妤，她在我们之上，一些话自己人里面说说就算了。”平才人说。 “这孩子生下来之后，我还要靠姐姐妹妹们帮忙养育呢。”王才人说。 “家里的老嬷嬷有一个说法，只要有一个孩子，就容易带很多孩子来。说不定，我们德庆殿以后还会有更多皇子。”成更衣说。 “顺其自然吧。”平才人说。 “王姐姐要是生下了皇子，得到加封，住进德庆殿主殿，可不要忘了我们。”成更衣说。 “成妹妹说笑了，我怎么会忘记你们呢。”王才人说。 “大家能一起进宫，还同住一殿，就是缘分。不论谁得宠或是生下皇子，彼此都不要相忘，更不要背弃。”平才人说。 “嗯。”剩下三个人一起说。 永巷长日无聊，少不了妃嫔之间的宴会。这一天，连太后亲自都来到未央宫出席宴会。太后、皇帝、皇后和嫔妃都在场，简直是如同过节一般。 “今日只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贺兰明夜说。 “自从王才人有孕，我一直挂心。今日得空，见王才人气色红润，肚子也显怀了。将来一定能生下一位健康的小皇子。”元太后说。 “妾身谢太后关心。”王才人在位置上跪直然后行礼。 “王才人坐到我身边来，我想和孙子亲近。”元太后说。 “这恐怕于礼不合……”王才人犹豫。 “太后让你去，你去便是，今天只是家宴。”贺兰明夜说。 “诺。”王才人起身，坐在太后席边的软垫上。 太后坐在正中，左右的首席是皇帝和皇后，然后是妃嫔依次排开。赵婕妤品级最高，就坐在皇帝下一席，萧美人坐在皇后下一席。贺兰穗坐在皇后身边，贺兰妙在皇后后面一席由保姆照顾着。萧玉襄正想饮茶，却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差点没拿稳杯子失了礼数。 “萧美人可是身体不适？”赵皇后问。 “妾身刚才头晕，无意间有失礼数。还请太后、陛下和皇后恕罪。”萧玉襄说。 “萧美人身体不适，那就赶紧到偏殿休息，请太医诊治。”贺兰明夜说。 “诺。”萧玉襄、素紫和云儿等人退下。 “太后，我去陪伴萧美人。先行告退。”贺兰明夜说。 “你去吧。”元太后说。 贺兰明夜与萧玉襄离席之后，太后与赵皇后、王才人说了许多话。没过多久，贺兰明夜带着萧玉襄还有太医过来了。 “玉襄，你就坐在我这边。”贺兰明夜说。 “诺。”萧玉襄坐在了贺兰明夜席边的垫子上。 赵婕妤见状，感到有些生气。这时，贺兰明夜开口：“既然大家都在，太医有要事宣布。” “参见太后、皇后和各位夫人。刚才臣为萧美人诊脉，发现萧美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太医说。 “恭喜萧美人。”诸位嫔妃说。 “今日家宴，一是为了大家共享天伦之乐，二是为了庆祝王才人的身孕。不曾想，还能有更喜之事。”赵皇后说。 “还有一件事。从今天起，萧氏加封为萧婕妤。”贺兰明夜说。 “妾身谢陛下恩典。”萧玉襄说。 “玉襄不必多礼，到我身边来。从今天起，你就不必惶恐于居住在昭阳殿主殿了。” “诺。” 王才人怀孕四个月，萧婕妤怀孕两个月，谁先生下皇子都还是未知数。而王才人还是刚入宫时的才人，萧玉襄却已经成了婕妤，还和杨婕妤平起平坐。谁更得宠，昭然若揭。论资历，杨婕妤曾是贺兰明夜在太子时期的良娣，而萧玉襄入宫还不到半年。 “恭喜萧婕妤，往后，萧妹妹和我是平起平坐了。”杨婕妤说。 太后原本准备了给王才人的一堆赏赐，这下，又命人准备一份一样的，之后再送给萧玉襄。元太后走之前看了萧玉襄一眼，但没说什么，直接乘坐辇车回到长乐宫。 王才人一行人回到德庆殿，也是五味杂陈。成更衣说：“陛下真是厚此薄彼，萧美人怀孕就加封婕妤，王姐姐却还是才人。” “好了，你哪有那么多气不平。萧婕妤得宠，无论有没有孩子，加封都是迟早的事情。”平才人说。 “杨婕妤当年还是太子的良娣，如今只是个婕妤，我看，说不定她更生气。”成更衣说。 “从前陛下让她以美人之位住在主殿，恐怕那时候就想到了加封的事情，只是现在刚好有个理由。”平才人说。 “我只希望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就好。”王才人说。 “如果你和萧婕妤怀的都是儿子，先生后生，差别可就大了。万一她早产……”成更衣说。 “我哪里敢想那么多，罢了。”王才人说。 “说不定，萧婕妤怀的是一位公主。”江更衣说。 “萧婕妤有孕，不能侍寝，我们要抓住时机得到陛下的眷顾。”成更衣说。 “我无所谓的。”平才人说。 “江妹妹，你也无所谓？你相当一辈子处子？”成更衣说。 “到时候再说吧。”江更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