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计划

    裴孟昉将那七日的经过，每一分每一秒都拿来细细咀嚼过，尤其是第七日，在脑中反反复复重演过上千遍，却始终想不通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那天他们去了后山。叶宣给他打了野兔做烧烤，像小时候一样照顾他。

    他们没有御剑，也没有用法术。像两个普普通通的凡世人，做忙碌琐碎的事只为了填饱肚子。去溪边往返取水，拿了火折子点火，捡来干燥的柴做篝火……然后沿着青色的石阶登山。走到石阶尽头的地方，叶宣召出了自己的本命剑，伸手拉裴孟昉也站上来。

    巨剑绕着山脊上升，飞到一个云烟雾饶的洞穴里。叶宣先跳下去，转身做邀请状：“请。”

    裴孟昉犹豫着地将右手搭上去，叶宣一把抓住，带着他往前走几步，笑道：“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

    这个洞穴两面大开，空阔明亮，阳光穿过云层洒进来，碎金一样。放眼望去，远处是是重叠明灭的山雪云雾。洞内布置得通透素雅，一道清澈的水流落在正中的石盘里，奏出大珠小珠的乐曲，蜿蜿蜒蜒地向四周流去。连不请自来的风都有一股清冽动人的味道。

    下一秒，叶宣拿出一大堆毛毯、绸被和塞满鸭绒的圆垫、方垫，天女散花般把它们归置到它们原本在的地方，这地方顿时变得散漫杂乱起来。

    叶宣躺到一张毛茸茸的地毯上，朝裴孟昉招手：“不要太拘束了，正人君子大师兄。”

    “别打趣我，师尊。”裴孟昉走过去，学着叶宣的样子躺下，在柔软的毛毯上舒展肢体。他觉得这地方好极了，完全就是师尊的风格，自在又温馨。

    叶宣又翻出两个布偶小人，指给裴孟昉看：“这个是你，这个也是你。找最有名的绣娘给我做的，就是我画功太差，瞅瞅她把我们小昉这小脸绣的，啧啧。”

    三头身的布偶小人穿着灵剑宗统一样式的白衣服，脸上是大得不成比例的圆眼睛，红腮红和微微下撇的嘴，拼凑出一个委屈兮兮的表情。

    “在师尊心目中，我总是这个表情？”

    “这还有个笑脸的呢！”叶宣把另一个也递给他，“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跟这个小人一样。”

    裴孟昉拿着那个咧嘴大笑的娃娃有些不知所措。他性情沉稳，表情幅度都淡淡的，这样夸张的表情可能只有他小时候才做得出来。他凑过去索吻：“师尊和我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

    叶宣安静地和他亲了一会。退后一点捧着他的脸，神情有点飘忽不定：“原本的计划里，我会带你来这儿，送娃娃给你，然后问：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会对你告白，把选择权和头疼都交给你。”

    “你大概会拒绝我。但是没关系，我多得是水磨工夫，你肯定磨不过我。”

    “我会对你说无数情话，哄着你赖着你。”

    “我甚至会拿身份压你，不让你修行，让你给我干这干那。”

    ……

    裴孟昉被叶宣越说越离谱的计划逗笑了。叶宣去捏他的耳朵：“干嘛，你嘲笑我？”

    裴孟昉温柔地把他的手拿下来，俯身下来压住他：“师尊不会那样对我的。如果我拒绝了师尊，你就会消失，再也不在我面前出现，对不对？”

    叶宣顺势倒在毛毯上，心中微动。居然被看破了，难道是醉酒时跟他念叨过自己的爱情观？

    他也不承认，双手挂上裴孟昉的脖颈，把他拉下来和自己接吻，不怀好意地用下身去顶他：“春宵苦短啊，要珍惜。”

    这青天白日的，白昼宣淫……裴孟昉犹豫不过一瞬，便把那礼义廉耻抛到脑后，马上回应起叶宣的挑逗来，积极地争夺主动权。

    像两个小野兽，幕天席地，在阳光、水汽和绒毛里交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