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恶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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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已是仲夏时节,天热的像是烤炉,而燕京城内仍是车水马龙,一片人来人往。 临安街上的男女老少正像平时那般赶集唠嗑,笑得开怀,蓦地就听见一阵疾劲的马蹄声,急急往两边散开,回头一看便是一个黑色的飞影闪过,拐进了街角处左边那座府邸。 人群中静默了几瞬,等到那黑影都没了,才有脾气火辣的大婶冲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大骂:“骑那么快是眼瞎了?没看街上那么多人啊?”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也纷纷小声抱怨起来。有胆小者劝那婶子:“方婆,您消消气。怎么说,那也是宋相的独子,被人听见了,咱们平头小百姓的,得罪不起啊。” 方婆倒是不在意,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笑骂道:“呸,那小子敢来逮我?打小他搁娃娃兜里抱着时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没少上我这偷饼子吃。别的不说,就宋大人要是知道他在街上骑那么快的马,皮不得给他剥两层!” 边上另一个中年男人也凑了过来:“可惜啊,现在宋大人和宋夫人也管不住他,这小子天天出去惹事,前天我还瞅着宋夫人从相府追出来揍他。” “可不是嘛!”方婆把鏊子上的煎饼翻了个面,啧声叹气:“唉,也就渝西王家的世子爷还能镇住这泼猴……” 话音未落,街角处的府邸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宋!泽!然!你又上哪干混事了!” 妇人的愤怒尖声盖过了半条街,街上的人皆是一愣,随即又像是没听见般,继续忙活起来,不过脸上的表情都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瞧见没?又开始了。 宋泽然十分不耐,剑眉紧蹙,眉间戾气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他几万钱一样。 贺涵追在他后面,一边跑一边骂:“你个臭小子!又是上哪打架去了?啊?你别跑,你说啊!”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双白眼简直要翻上天了:“你有完没完啊?不就是打个架吗?烦死了,你再生气老的更快!” “你!”贺涵被他气得不行,上手就要打他:“我生气是为了谁啊!你这是打个架吗?你这个月都打几次架了?我是你娘,还管不了你了!” 宋泽然闪身一躲,不想再废话,脚尖一点跃上屋顶就往自己院里去,任后面亲娘怎么叫骂都不理。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反了天了你!”贺涵怒气不减反增,提着竹竿就要追。 就在此时,一道温润好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伯母,小然是又惹您生气了吗?” 贺涵转身,眼前站着的是熟悉的俊美青年。 她双眼放亮,如获至宝,匆匆上前道:“哎,小意你来的正好!泽然那小子又不知道在哪打架弄得一身伤,我说他他还不肯听。你快去帮我说说他!” 夏意看着妇人手里那根粗壮的竹竿,哭笑不得:“那也不能打他呀。” “嗐我这不是给他气急了嘛!”贺涵把竹竿往地上一扔,也不觉尴尬:“反正我和他爹是管不了他了,今天还得麻烦你了哈。快去快去!等会留下来吃晚饭哈!” 夏意点头应是,微笑离开。 等人都走远了,贺涵在后面看着那一袭白色身影,不自觉喃喃出声:“唉,幸好还有小意这好孩子。” 相府后院。 宋泽然刚脱了上衣,要给自己上药,就听见房门响动。 “都说了,别来烦我。”他十分暴躁地转过身,看清来人并不是贺涵后情绪弱了几分:“哦,是你啊。” 夏意把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喏,新鲜热乎的蜜花糖,记得吃。” “不要再给我买糖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宋泽然语气并不怎么好,连带着一包糖也遭殃。 夏意但笑不语,拿起药瓶抓起一只胳膊就熟练地开始给他上药:“行,宋大少爷,先不说糖的事儿了,说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吧?” 一说起这个,宋泽然又来火了,脸色一沉:“和周进那小子手底下一群人打了一架罢了。可先说好,是我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他们更没捞着好。” “周进?周侍郎家那个?你怎么和他对上了?”夏意略有吃惊,平时没什么来往的人怎么突然起了矛盾。 “哼,你肯定想不到,这混账往日看起来就是吃喝玩乐一纨绔,结果今天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宋泽然满脸鄙夷之色,像是下一刻就要吐了:“一小男孩跟他爷爷在茶楼里唱评弹,竟被这混账看上了,直接就要拉回府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所以,你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嗯哼。”少年哼出一个鼻音,夹杂几分不屑几分骄傲。 夏意微微叹气,接着给他脸上涂药:“遇到这种事你应该直接去找京兆府,太莽撞了。” “我这不是见义勇为嘛,你别打击我。嘶——”被碰到痛处,宋泽然疼的半边脸都皱在一起了,缓了缓,又接着发表意见:“不过我也实在想不到,周进竟然喜欢男人?” 上药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但宋泽然疼的龇牙咧嘴的,也没有发现异常。 夏意很自然地继续给他涂药,平淡问道:“喜欢男人有什么问题吗?” 宋泽然瞪大双眼,对他的话十分吃惊:“当然有问题!这,两个男人怎么在一起?”他拧眉停顿了一下,又摇摇头:“不行,我想象不出来这场面,太让人不适了。” 握着药罐的手紧了一瞬又松开,夏意停了下来,声音很轻:“或许,是你觉得周进的行为太过分了才导致的偏见呢?” “是吗?”宋泽然显然不太相信。 “那,如果我们换个场景,比如——”夏意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光影,而后他又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人,神色认真:“我喜欢你,你觉得如何?”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寂,他听见自己心跳在狂烈作响。 宋泽然愣住了,但很快又回过神来,脸上多了几分不喜和不耐:“得了吧,夏意,别拿这种话来恶心我成不?算了算了,我自己来上药,瞧你这磨叽半天,我……” 他说着话便要伸手去拿,刚刚被他的反应刺激到的夏意还处于走神的状态,没听见他后面说的话,就见一只手伸到前面来,侧身一避,偏偏两只脚绊了一下,“砰”的一声,后腰结结实实磕到了八仙桌的桌角。 “唔。”他发出一声闷哼,宋泽然听着都觉得疼,连忙起身就要去查看他的伤处:“哎撞到哪了?有没有事?” 少年赤裸的身躯靠了过来,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精壮的胸膛遮住了夏意的视线,独属于少年的气息更是从四面八方包裹着他,弄得他更是头昏脑涨。 夏意按住探向自己后腰的那只手腕,起身躲开,却不再看他:“没事。你自己上药吧,我先走了。” 他努力保持着素日的冷静,却仍是逃一样地快步离开,像是不肯再在这里多待一下。 宋泽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咕哝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真是有够奇怪。” 夏意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可笑罢了。 渝西王府就在相府西侧几百米,往日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能走到,今天却像是没有尽头,怎么都走不到边。 远的就像是他和宋泽然之间的距离。 他靠在树边的荫凉下,明明是热的能出火的天气,却只觉置身于冰天雪地中。 夏意有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他喜欢宋泽然,喜欢了很多年。 在他六岁时,渝西王为保耀州和夏家根基,留了本家和旁支驻守耀州,只一家三口奉旨迁京。明明是在推翻前朝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物,却因自古以来帝王不变的猜忌,主动缴了兵权还不够,还被禁锢在这天子脚下当个被监视的“人质”。 怨吗?恨吗?渝西王没有野心,唯一愿望就是祖荫能够传承下来,护耀州一方平安。朝廷也不算做的太绝,耀州的治理权还是留给了夏家本家。但那时的夏意是很不高兴的,他有很多兄弟姐妹,却不得不和他们分开,不得不离开生他养他的故乡,来到人生地不熟的燕京城。 京城的贵族也是分等级的,像渝西王这样的边境藩王,进京后也是个闲职,在他们眼里就是不入流的存在,自带着夏意也被贵族的孩子圈排斥。渝西王和王妃也没办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儿子,在本应最活泼好动的年纪把自己关在房里,活像看破红尘的模样。 直到那一日,一个小家伙蹿进王府,遇到了正在院里看书的夏意。 小男孩穿着一身红色锦袍,一看便知是哪家的贵公子。果不其然,他一开口就是一副骄矜不已的样子:“我叫宋泽然,是住在你家东边丞相府的,你叫什么名字?” “夏意。”他想,现在嘲笑他的人都能直接跑进王府来了吗? “好吧,夏意。你几岁?” “六岁。” “啊,六岁!为什么!”小男孩露出苦恼大喊:“为什么都比我大……算了,没关系,我今年四岁,再过两年我就和你一样大了!” “……”看来还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 “哎,你怎么不说话啊?”宋泽然见他不理人继续看书,凑了过来扒拉他:“走啊出去玩。你肯定天天就在家里,你都搬来一个月了我都没见过你!” 夏意放下书,看他:“没有人和我玩。” 稚嫩的小脸上是成人也少有的沉肃,尽管语气保持平静但仍掩不住一个孩童的落寞。 宋泽然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以后你就跟小爷混,保证没人敢欺负你!”他想的很简单,这小孩挺好看的,话也少,做他的跟班正合适。 但夏意却不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他只知道,自己应该不会再孤独了吧? 黯淡了一个多月的眸子终于又亮起了光芒,他抓住了宋泽然递过来的那只肉嘟嘟的小手。 从此心上,多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