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国王的告解
克里斯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伯利伯爵夫人刚刚才来过，带着她17岁的妹妹，一位娇嫩的少女。 她们一个跪在国王膝前，一个从后面贴着国王，四只手悉悉索索的摸来摸去——然而，克里斯没有被唤起半分欲望，甚至还觉得有点儿，腻。 当那17岁的少女主动跪到克里斯两腿之间时，克里斯忍不下去了。 他拍了拍伯利伯爵夫人的手：“甜心，夫人，朕今日身体不适，不用着急行事。” 伯利夫人的语气里已经夹杂了一丝焦躁：“可是，陛下，您已经许久没有……” 克里斯脸色变了变，挥挥手：“夫人，带着您的妹妹，离开吧。朕不需要您的陪伴了。” 两位夫人离开后，克里斯独自坐到沙发上，既忧郁又气恼的想：“朕，到底是怎么了？” 从卡拉巴斯公爵的公寓回来之后，已经过了10天。 刚回到王宫，克里斯就宣布，解除莱温的第一男仆身份。至于要不要罢免这位财政大臣，克里斯还没有打定主意。 这10天，莱温每天都规规矩矩的出现在内阁会议上，一本正经的给国王汇报。 就在前天，内阁会议结束之后，莱温特地走到克里斯跟前，摘了眼镜，俯下身，贴着克里斯的耳朵说：“陛下，那1000万里拉尔，已经收入国库了。感谢陛下的辛，勤，付，出。” 克里斯立刻脸涨得通红，什么辛勤付出！不就是被两只混账按着干了屁股么！他气得直哆嗦，反复念叨着，要立刻把莱温赶走。 莱温戴上眼镜，不解的反问着：“陛下，您是要罢免臣？您是认为，王宫的预算控制欠妥？还是新的税率机制没有成效？” 克里斯嗫嚅着：“你，你知道不是为了这个！” 莱温一脸无辜的说：“陛下，若无论如何，您都要罢免臣——这固然不是不可以，但是，您可有想好，还有其他哪位大臣，能比臣更胜任这份工作么？否则，您一时冲动，带来的后果可能是王宫出现赤字啊，我的陛下！” 无法反驳的克里斯，恨得牙痒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瞪着眼前这得意的人——是的，莱温脸上是一副谦恭的表情，但克里斯就是知道，这人心底不知道多得意！ 除了无法报复莱温以外，更让克里斯气结的，是另一桩事：他，不行了。 嗯，不是克里斯不想宠幸妩媚性感的伯利夫人，而是，他，做不到。 他两腿间那根家伙，无论伯利夫人怎么挑逗，都跟最虔诚的修士似的，安静的趴在那里，毫无反应。 与之相反的，是他入睡之后，总会有些稀奇古怪的梦。这些梦里，有时只有一名黑发男子，有时还会有一名金发男子。他们带着点儿不容抗拒的力道，紧紧的箍住克里斯，然后是甜蜜的亲吻，温柔的抚摸……他们在他耳边，喃喃的唤着“克里斯……” 然后国王就会浑身一抖，泄在自己的寝袍上。 克里斯又羞耻又恐惧。他好想把道格拽出来，揪着他的领子问：“这怎么回事？难道朕也变成了恶心的同性恋？！” 然而他没办法揪住道格的领子，他根本见不着自己的首相大人。道格一直在王城的首相宅邸里，“养病”。 克里斯郁郁的叹口气，也不让侍从跟着，自己在王宫里乱穿。穿来穿去，不知怎的就穿到了道格的房间。 克里斯已经有两年没有踏进过这个房间了。他18岁之前，还经常会逗留在这里，由道格陪着，下棋，看书。有时莱温或者拉塞尔也会过来，几个人一起打桥牌。大臣们都会让着克里斯，让他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他走进道格的卧室，看着那蓬松柔软的被子——以前，自己困了的时候，也会在道格的床上小睡。道格总是坐在一旁，安静的陪着。他的目光，不管再怎么躲闪，最后都会凝结在自己脸上…… 鬼使神差的，克里斯躺了下来，缩进了那温暖的被子。 是道格的味道……虽然很淡……克里斯模模糊糊的想着。他的手，不听使唤的摸到了自己胯下。 道格的手指，应该比这更有力，也更体贴吧……他会知道摸什么地方，让朕更舒服吧……就像那位卡拉巴斯公爵的管家一样？温柔，细致，却又强硬……他也会舔朕的耳朵吗？然后轻轻吮着朕的耳垂…… “唔……”克里斯抽搐两下，射在了首相大人的床上。 待身体里的潮热褪去后，他钻出被子，懊恼而羞愧的想：“朕……朕一定是被魔鬼诱惑了。朕需要告解！朕要去神的面前，坦白朕的罪行，寻得神的原谅。” 王宫的森林中，建着一座古朴典雅的礼拜堂。这座礼拜堂由维拉尔主教亲自打理，事实上只对王族开放。 克里斯幼时在这座礼拜堂受洗，从少年时开始，就每周都会来这里听维拉尔主教布道。在他心中，维拉尔主教是最虔诚的信徒，这座小小的礼拜堂，是这座王宫里最神圣的地方。 他不止一次的跪在告解室前，忏悔自己的罪恶。而每一次，都能得到神的回应和指示。就像两年前，他惴惴不安的向神坦露，自己竟然对身边的大臣，对同性起了奇怪的心思时，神坚定的引导了他。 现在，克里斯又跪在了那木质的小屋前。 “神啊，我要向您忏悔，我被魔鬼深深的诱惑了，我内心焦躁痛苦，却不知该如何摆脱。”克里斯双手合十，低着头，轻声倾吐着。 “我的孩子啊，魔鬼如何引诱了你？”帘子后面传来有些模糊的声音。 克里斯咬咬牙，把自己如何和自称是公爵情人兼管家的黑发男子，以及如何和一名金发碧眼男子滚到了一起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听上去，这只是一些……床笫之事，即使你从中获得了欢愉，也不需要为此而羞耻。为何你会如此痛苦？” “神啊，您不是曾向我指示过，同性恋是被您所唾弃，所不齿的行为？任何一名体面的贵族，都不应该沉溺于同性之间的情感？”克里斯苦涩的说着，紧闭着的眼角，渗出两滴眼泪。 “孩子，那你现在，已经沉溺于这种情感了吗？” “我……我不知道。但是……但是我现在，整个身体，哦不，整个大脑，都只能想着他们，我对其他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赌博也不能让我激动，赛马也不能让我兴奋，歌剧，舞会更是索然无味。我连情妇们都不想见。我只想，我只想让他回来，可以让我缩在他怀里，让他温柔的拥抱着我……就像以前那样……”泪水在克里斯脸上留下了道道痕迹。 不等对方回应，克里斯继续快速的说着，想要把憋在心中的惶惑与恐惧都发泄出来：“这算是对他有感情了吗？神啊，您上次指示我，对于这种低贱的人，只要利用他就够了，万不可对他产生多一分的情感。可是……可是……” 过了许久，帘子后面传来一声叹息：“孩子啊，如果你真心认为，自己再也不能无视对方的情感，不忍再伤害对方，那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了。” “考验？”克里斯猛的睁开眼睛，一脸茫然。 “我的孩子啊，我只是神在这世间的仆人。我所传达的，只是神的旨意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你明明得到了唾弃他、远离他的指示，最终却仍然想要接受对方，无法控制的需要对方，这就表明你内心听到了更为强烈的呼唤，那才是神真正的意志，是神对你的指引。” “真……真的？”脑子永远不够快的克里斯，丝毫没察觉出这对话的荒谬之处，脸上泛起了喜悦的光。 “自然是真的。” “那，那既然这样，我想要把他们绑起来，然后狠狠的，哦不，温柔的，宠幸他们，也是神的旨意？”克里斯眼睛亮亮的问着。 “……什么？”帘子后面的声音似乎卡壳了，半响才艰难的反问了一句。 克里斯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虽然很舒服，很舒服，比和任何情妇在一起都舒服，但是，我仍然是他们的国王啊。我怎么能是下面那个？所以，应该由我来把他们绑起来！这个想法是那么的强烈，所以，这一定是神让我这么做的！” “……行……吧……” “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机会，把他们绑起来呢？我现在都没有人可以商量了……”说起这个，克里斯又有些垂头丧气。 “我的孩子，你周围，仍然有人值得信赖，可以相商啊。”帘子后面的声音突然流利了起来。 “哦？”克里斯疑惑的问着。 “比如，拉塞尔，他就是个不错的人选。”十分肯定的语气。 “……拉塞尔么……我……我总有些……怕他。”克里斯有些畏缩。 “哦，孩子，拉塞尔和你一样，都是善良而虔诚的信徒，他必定会为你排忧解难的。”仍然是笃定的语气。 得到了如此答复的克里斯，一扫心中积郁，欢欣鼓舞的离开了。 等克里斯走远，小木屋的门帘掀开了。 银发的拉塞尔，披着件深红色主教袍，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缓缓踏了出来。 “我的陛下啊，您想和我商量什么呢？我还真是期待呢。”这位善良而虔诚的信徒，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袍子，走到角落，揭起一块石板，擎着蜡烛，居高临下的看着地窖。 地窖里蜷着一名只穿了亚麻布袍的肥胖男子，手脚都被牢牢绑着，嘴里勒着布条不能发声，只能唔唔的流眼泪。那不是别人，正是维拉尔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