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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安慰我,都是陈年往事。我如今也已老迈昏聩,所剩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到那时我就能和他们再相见……” “您为什么愿意把这些告诉我?” 伊西斯摇头笑道:“之前也说过,我很钦佩意志力强大的人。而且当我在女神殿第一次见到您,我就看出来了……您是那种过于单纯的人。执著的热忱是火焰,能照亮黑暗中的前路,但也可能将一意孤行者焚毁。 “不过您要明白,我说这些并非是要帮您涉险,更没打算将那个孩子的手法告诉您。您也不必去问别人,学院里没有人会告诉您,学者们都起过誓,不会让无辜者卷入这类过于危险的禁忌之境。况且她能够做成这件事,偶然性实在是太高了,以后也不会有人能够同时达到这些条件。我将这些未曾对他人讲过的事告诉您,只是出于劝诫。为您自己以及佩列阿斯考虑考虑吧。行了,我想和您谈的就是这些,告辞了。” “请等一下!”尼尔转身大步来到伊西斯跟前,挡住她的去路,“起码……起码,我会记住那个孩子,我不会忘记她的!就算没有名字,您也可以告诉我她的长相,或者眼睛的颜色。除了您,肯定还会有人记得她。” “谢谢,您真是温柔。”伊西斯艰难地笑了笑,摸摸尼尔的脑袋。 “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和她父亲一样,初秋般的浅褐色……” 尼尔将手放在心口说道:“嗯,我记住她了。” 窗外开始打雷,在冬天真是很少见。原本减弱的雨势又渐渐响彻起来。尼尔看了一眼屋外的黑暗,心中已经渐渐有了些想法。 “谢谢您的劝告,我会好好考虑的。”他故意做出一副能让伊西斯安心的样子。 “您无须假意如此,伯恩哈德家的人都是这个脾气,我很清楚。还有最后一件事……”伊西斯看向右手掌心,苦笑着说:“虽然在那件事之后,我的名册所剩无几,再无法做术士,但好在学识上能稍作弥补,一些不太强力的法术也能靠取巧来勉强实现。或许我可以试试,看能否让你和佩列阿斯见一面。” 第36章 XXXVI. 尼尔不知道自己竟然虚弱到了这个地步,光是走下漫长的螺旋梯都得要伊戈搀扶着。双脚就像踩在海绵上似的,毫无真实感。伊戈走得很慢动作也尽量轻柔,但即便如此,只要尼尔的动作一大,心脏和左臂会被扯得生疼,难怪伊西斯把这叫链咒。 本来伊戈是反对尼尔再起身折腾的,但听到伊西斯解释,他也就允许了。只是伊戈认为目前尼尔必须时刻处在他的监护之下。 走在前面的伊西斯推开塔楼的大门,雨声扑面而来,灰尘的味道与水汽让尼尔沉钝的精神清醒了些。他轻轻松开伊戈的手,跟随着学者步入雨中。 这里似乎是螺旋形塔林的最深处,弧形分列的楼房与白壁将深夜的声响回荡开来,本来就喧嚣的雨声又叠了一层回音,幻听般模模糊糊。 伊戈脱下外套为少年挡雨。 学者走向塔林中心的空地,那里设有一个不小的的芒星形泉池,泉池中央高高立着一尊极其巨大的青铜龙像。尼尔想起来了,是他随卢西奥经过骑廊时偶然望见的龙像。这已经是他在学院见到的第三条龙了。 龙果然如传说般巨大,难怪诗人们会幻想龙骑士是如何驾驭着这巨兽,在白雪覆盖的山峦上投下壮丽的阴影。而且铜像逼真得简直让尼尔不由地倒吸一口气,似乎下一秒它就会扇动翼膜,向着天空咆哮。 尼尔注意到龙的胸口刺着一柄剑,飞矢与粗笨的锁链将它的身体钉在大地上,它看上去就要倾侧着重重跌倒。雕刻者完美地捕捉了幻想中的巨兽死亡前的动态。而龙的身下似乎有一本敞开的书籍,刻着什么字。 “那书上写着伊巴涅箴言‘一切景象都行消灭’ ,”刺骨的冬雨让伊西斯披散的银发一缕缕地紧贴着颈部,“红龙之死,意味着没有什么能够永恒。” 伊西斯带领尼尔来到龙像巨翼之下的泉边,颓软张开的翼膜刚好覆在他们头上,挡住了大雨,故而此处的泉水相对平静,仍能依稀看清倒影。 “第一,我不一定能成功;第二,即便佩列阿斯此刻仍活着,他也可能过于虚弱而无法感应到这个法术;第三,当人被书逐渐吞没,他这个人就会在书中不断崩塌瓦解,尤其是记忆与意识,所以他可能已经……没法想起你了。就是这几个问题,你能接受吗尼尔?” 尼尔颔首,伊西斯便从少年手中接过佩列阿斯的信件。 像被赋予生命般,纸张随着学者的咒言而站立起来,浮在伊西斯的掌心。尼尔亲眼看到伊西斯使得晕开的墨渍重新归复为清晰的字迹,皱巴巴的信纸也变得平坦,看不出一丝折痕。学者两指夹住纸的边缘快速一扯,信件不情愿地挣扎着想要逃离,如崭新的纸般噼噼啪啪地清脆作响。但伊西斯已经敏捷地抓住了它,将信纸的一角缓缓浸入泉中。一碰到水面它就膺服了,整张纸很快就像热茶里的方糖般融化,晕开成一片深蓝的水色。尼尔认出这是老师常用的墨水。微微发亮的蓝旋转着,沉重的雨也无法惊扰它。 尼尔几乎是半跪在地上,两手紧抓着喷泉的边缘,尽量将身子倾向泉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般的水面,渐渐地,他真的从中看到了影像——是螺旋形的图书馆!是的,是的,就是这里!老师一定在这儿的。于是他竭力呼唤那个人的名字,希望佩列阿斯能注意到。 那一刻,少年以前所未有的虔诚向真理女神祈祷,祈祷着那金色的双瞳能再次望向他的眼,就像世间的阳光临在海面。 线条越画越乱,手中的铅笔已经很短了,再削就不好握,于是他换了另一支。等削好笔尖,面对着稿纸他又想不起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似乎……是在绘画?他翻看着零散地铺满书桌的手稿,全都是相似的素描,画着同一个男孩。他又对比了一下手中未完成的稿纸,终于想起自己是想画这个孩子。 书桌的凌乱让他很不安,或许还是应该整理一下。地上也落了许多素描,像冬天的枯叶一样被霜冻得硬邦邦的,他俯身逐一拾捡。奇异的感觉,身体似乎变得空气般轻盈,好像手中的纸张反倒比自己更沉重,他哪里都不疼了,手指碰到冰也不冷。天空过于明亮,刺得眼睛很不舒服。他仰头,那倒悬之海欺压而来,离他已经很近。不知道等海面完全碰到这螺旋空间时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佩列阿斯……” 谁在呼唤他? 他抬眼寻找,只见冰冻的泉池上幻动着微弱的蓝光。 “佩列阿斯。” 这是在叫谁?那呼唤如同来自乌有,声音,声音。听啊,熟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