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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偷偷向后看一眼:“时间不早了,娘得回去了。你吃完了把食盒放在后窗,明天早上自然有人收走。” 厉鸢道:“娘,慢点。” 眼看着柳盼扶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她回头看着自己手边的食盒,眸光闪了闪。 她一共经历了四世,前几辈子和父母的缘分尚浅,自己要不然就是孤儿,要不然就是父母早亡,或者是个反派,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家的温馨。 厉万钧和柳盼扶弥补了她缺失了好久的亲情。而且他们虽然娇惯她,但也并不是虚假地对她好,他们是真的在为她考虑。 但亲子缘分尚浅,这辈子恐怕不能有始有终地尽孝了…… “厉鸢。” 厉鸢一怔,她收敛神色一回头,就看见宁逐静静地看着自己,瞳孔在夜色下温柔发亮。 “天凉了,别在窗口吹冷风。” 厉鸢回过神,她缓缓关上窗户,然后点燃了蜡烛。 灯火通明,宁逐清隽的侧脸在月光下如同浮出水面的玉石,微微发光。 他走到她身边,看她轻拧的眉头,想说什么,却一时难以找到更好的安慰的话语,只能低声道: “厉鸢,为在意的人付出,甘之如饴。伯父伯母不会想要回报,你也不要自责。” ”在意”两个字像是水流击撞在鹅卵石上的清冽深沉,轻轻地撞在厉鸢的胸口。 厉鸢抬眼看他,少年垂下长,眸间泄出的微光比这月色还要柔和。 他看着她道: “我知你想得多,但若真是心里放不下,就在剩下的时光里好好珍惜。” 厉鸢内心一动,她听出宁逐话中“剩下”的意味。“剩下”意味着时间不多,意味着她早晚都要走,更意味着离别。 宁逐猜出她不会在这里久留。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有时候,她很感谢宁逐的通透,有时候,又很讨厌他的通透。 他的洞悉一切,让她找不出任何抵触的理由。 厉鸢低下头,感觉袖子里的那半块玉佩隐隐发烫,她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却又听到后窗一响。 她吓了一跳,以为是柳盼扶去而复返。 没想到从窗缝里弹进来一张鲜红的鸟嘴: “鸢鸢,小凤来看你啦!” 厉鸢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去找我爹去了吗” 小凤道:“小凤是去当卧底去啦,小凤卧薪尝胆,牺牲‘色相’,给鸢鸢偷来了一壶酒。” 厉鸢忍俊不禁,把窗户开了一个缝,小凤衔着酒壶瞬间钻了进来。 它摇摇晃晃把酒壶放在桌子上,然后眨着绿豆小眼,讨好地看着她。 厉鸢上去摸了摸它的头毛: “算你还有良心。” 说完,她看着这一桌子的东西,有酒有肉有菜,内心一动。于是回头对宁逐道: “宁逐,陪我喝一杯酒吧。” 宁逐顿时一怔。 厉鸢道:“算起来,咱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喝酒了。今天晚上不谈其它,陪我喝喝酒吧。” 宁逐沉默地坐到她对面。 厉鸢给他和小凤都倒了一杯酒,然后道: “我还以为今天晚上会饿肚子,没想到你们都惦记着我。” 说完,她微微一笑,先一饮而尽: “被你们所有人都在意着,我很幸福。” 宁逐也喝了一杯,看着微湿的杯底,心里默念: “我甘之如饴。” ———— 第二天一早,厉鸢头昏脑涨地转醒,外面天光大亮,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衣着完好,躺在了床上。 她捏了捏眉心,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和宁逐喝了很多酒,然后就醉倒在了桌子上,怎么一醒来就在自己的床上? 难道是宁逐? 不过想来也不可能是别人。 厉鸢下床,发现桌上已经没有了昨日酗酒的痕迹,小凤躺在桌子上,皮毛上还挂着油水,睡得正香。 厉鸢看着左边的凳子,仿佛能感受到宁逐留下的温热,不由得一笑: “收拾得这么干净,怎么像是田螺姑娘一样。” 这个“田螺姑娘”还真的好人做到底,之后的几天,厉鸢每天晚上都能在后窗上等到一个小食盒,里面摆满了无论是大酒楼还是老店里的小吃。 好几次的香味差点把家丁都引过来。 她开始有些过意不去,后来实在是老爹“赏”的白粥太难吃,她不得不屈从于口腹之欲。 被投喂了几天后,硬生生地长胖了三斤。小凤跟着沾光,羽毛都油滑了不少。 七天之后,厉万钧终于放了她。 她出来的那一天,对着二老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提及自己每天太过懊悔,以至于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厉万钧斜眼看着她更加饱满红润的脸颊,哼了一声。 还是柳盼扶看不下去,帮她说了两句好话,这事就算是翻篇了。 至于“四个未婚夫”的理由,二老像是忘了一样,没有再提起。 只是厉鸢有时候想着,两人又不是傻子,且活了这么多年又是习武家庭,怎么可能会什么都察觉不到。 他们或许认为自家的女儿有些奇遇,除了宁逐之外,又招惹了三个男子。 那几个男人找不到她,于是就直接找上门了。 然而无论是什么理由,她的脸上都免不了被写上一个“渣”字。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渣这件事世人皆知,甚至有两个闲人不远千里赶过来,就为了看她一眼。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姐苏婉,与师弟方白。 这两个人赶到的时候,厉鸢虽然被允许出房间,但不允许出门。 她在家憋了两三天,被憋得有些郁闷,这两个人虽然是看好戏过来的,但也满心欢迎。 将两人请到长廊里,厉鸢给二人倒茶: “你们两个不来,我还想着要去找你们呢。” 方白道: “师姐,你这一次消失了好几个月,让我们都担心死了。” 厉鸢一笑:“我被有些事耽搁了,这一次回来想找你们,没想到……”她指了指在长廊外紧盯着的几个家丁: “你们也看到了,我家里看我看得紧,我就算是出厉家的大门都难,更别说要去看你们了。” 方白想到进门时,厉家家主那个严肃的面孔,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厉伯父确实很严厉……” 厉鸢撇着嘴点头,只是说了半天没听师姐苏婉搭话,不由得回头: “师姐,你怎么不说话?” 一回头,就看到师姐拄着下巴一眼不错地打量自己,眉头都能夹死蚊虫。 厉鸢也拄着下巴回视: “师姐,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看我吧。” 苏婉回过神,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