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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将来的去路。 徐府如今已经四下离散。 全然不是他离开时, 书香世家侍郎府邸的繁盛。 按道理,应该去找二叔或者三叔家投奔。 但徐文君人小心机却不浅, 牢牢记住林姨娘私底下叮嘱自己的, 徐府真正的威风所在, 是因为有康宁长公主下嫁。 再说了, 二叔愚笨又老实,还是庶出, 也配养他? 三叔流放没个影子,刻薄的三婶回了娘家,也指望不上。 徐文君便决定去康宁长公主府。 他记忆中的康宁长公主,是个虽然漂亮但却单纯到有些蠢笨的妇人。 而这个蠢笨的妇人,其实心还挺好的。 就算她与父亲和离了, 他到底也曾算是她的庶子,养活了自己,康宁长公主日后不是有个养老送终的人? 于是,康宁长公主从长乐长公主府听戏回来,没进门呢,就听到一句:“孩儿拜见母亲!” 后来“呜呜”的声音,像是谁被堵住了嘴。 康宁长公主掀开帘子,敛秋脸色有些难看:“长公主,是......” 话没说完,挣脱侍卫压制的徐文君已经扯着嗓子喊:“母亲!是我啊母亲!” 一刻钟后,徐文君被带到了康宁长公主的凤栖院。 他没来过长公主府,一路雕梁画栋亭台水榭处处金贵又华丽,简直看晕了眼,也更坚定了要留下来的决心。 又半个时辰, 沐浴更衣将自身整理舒泰了康宁长公主,从内室出来。 其实本来用不上这么久。 康宁长公主是在思量徐文君的突兀出现,以及该怎么处置他。 这个庶子在家时嘴甜会说话,并没有和她有过什么不愉快。 但今日的康宁长公主,已经不是当初十几岁时就困在徐府的那个单纯少女。 便是近来日日在长乐长公主府,经见那些戏子们争风吃醋手段频出,也足够有一些长进了。 人心之可怕,与年龄无关。 于是,徐文君跪在院子里哭诉可怜的时候,康宁长公主就站在台上不言不语的看。 等徐文君要扑上来拽她裙摆,被敛秋示意婢女拦住了。 徐文君哭诉不动的时候,康宁长公主才开口。 她当然不会留着徐文君,只道让人去找徐言时或者徐言明,再不济还有徐家老家的族人们。 “可是我想陪伴在母亲身边,姨娘和二姐姐怠慢了母亲,我想替她们赎罪,还有大姐姐,我舍不得大姐姐和母亲,我想照顾你们。”徐文君流泪道。 他样貌不差,流泪的时候肩膀缩着,看着很是可怜。 敛秋看自家长公主沉默不语,心里焦急的很。 当初林姨娘看着比这可怜多了,徐婉萝也是,可是坑起人来一个比一个要狠。 徐文君才多大的人,连替林姨娘赎罪的话都说出来,可见心机不浅。 若不是见过他和徐婉萝狼狈为奸,敛秋都要忍不住同情他了。 这个人,不能留! 要是不成,她就去寻郡主去,万万不能引狼入室。 正想着,就听到康宁长公主对徐文君说:“你不想留在你二叔家,本宫也不强求。” 徐文君欣喜道:“母亲待孩儿的好,孩儿一辈子都会记得!” 不过很快,徐文君欣喜的面容就僵住了。 因为他以为的蠢笨又好心的女人,高不可攀的站在那里:“本宫好人做到底,看你如此重情义,就送你去凉州与你娘舅家团聚吧!” 康宁长公主口中徐文君的“娘舅家”,乃是林姨娘的娘家。 很不幸,林姨娘的娘家十几年前抄家流放,此时应该还在凉州服役呢。 徐文君自然不肯:“母亲为何对我如此狠心,我从来都没有......” 康宁长公主面色一沉,厉声斥道:“休要放肆!本宫贵为大魏嫡长公主,你我如今毫无瓜葛,张口母亲闭口狠心,真是该打!” 徐文君完全呆住。 康宁长公主也变了,住在这样华丽的府邸,竟然也变得凶巴巴恶狠狠。 康宁长公主如今见到徐家的人就反感。 更不要说女儿与她和好后,渐渐说起在徐府过去十几年遭受的委屈。 其中就包括徐文君。 小小年纪一个人,却被林姨娘教的阴毒自私,没少诬陷女儿欺负他。 康宁长公主这么痛快的将人带到府里,就是想看看他还想耍什么花招。 看够了,便让其滚的远远的,休想打扰她们母女过安生日子。 徐文君就这么被送往了凉州。 康宁长公主甚至下令,他既如此孝顺,干脆改了林姓成为凉州服役林家的一子。 大魏犯官之子,日后不得科举。 这也算是为他曾经诬赖女儿,如今竟还敢跑来攀附所应得的惩罚。 徐婉宁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从未接触过徐家男丁。 听到徐文君冒出来,一时都想不起来这是个谁。 不过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公主娘已经处置了。 看来让公主娘和擅于御下的长乐长公主多多来往,还是很有好处的。 当天晚上,徐婉宁陪康宁长公主用膳。 用膳之后,母女两个被徐文君的事一打搅,免不了好生促膝长谈一番。 话说着说着,就拐到了另外的方向。 康宁长公主端详着女儿出众的容貌,有些恍然家中有女初长成:“你再过一年多也该及笄了,娘会好生给你留意一门亲事,绝不会让你像娘一样......” 徐婉宁:“......” 真的好突然。 她毫不犹豫的,将知道些内情的太子表兄推出去。 表示太子表兄说他很认识些青年才俊,会留意此事的,让公主娘不必焦心。 “太子殿下做事稳妥,为娘自然放心......不是,他是男子,你们怎么会说起......这不合规矩!”康宁长公主后知后觉的吃惊。 “这个......就有一日表兄陪我上街,看到......看到人家姑娘出嫁,就......就多问了几句。”徐婉宁编瞎话编的额头冒汗。 与此同时, 四喜耳听着自家殿下打了两个喷嚏,建议请太医来看一看:“您身子骨一向强健,突然有如此变故,还是小心为上。” 萧彧正忙着看奏折,挥挥手:“聒噪,出去!” 等殿内安静了,倒又没心情看折子了。 烛台上火芯微晃,让萧彧有一瞬的恍神。 民间有种说法,无病无灾的时候打喷嚏,是在被人思念。 他能让谁思念? 福至心灵般的,竟想起了那个垂着脑袋说不嫁人的少女。 真是胡闹! 这么低叹一句,却不知唇角已然翘起。 李国公府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