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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柱,甚至是理想和志愿。 她不确定自己要怎么重建这一切,更不知道重建之后的结果是什么。她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可能没办法继续活下去了。 行尸走肉一般,消耗着自己和别人的人生,她做不到。 “我不想放你走。”他干涩地开口。 “对不起。” “我不需要对不起。”他松开手臂,去看她的眼睛,“是我们对不起你。” 她垂眼,轻轻叹气,“精神分裂患者的自杀风险本来就很高,是我疏忽了。” “不是你的错。” 她苦笑一下,不想谈这些已经没有意义的东西。 他心里难受,把人重新搂进怀里,轻拍着后背,轻抚着发丝。 她任由着他,毫无反抗的意思,只是在过了很大一会儿之后,低低地告诉了他实话,“我没有感觉了,你明白吗?” 浑身的血液随着她这句话,慢慢凝固。他缓缓地松开胳膊,寻找她的眼睛。 “我找不到那种喜欢你喜欢到什么都可以做的感觉了。它消失了。”她轻轻地开口,声音毫无起伏。即便看得出来他现在非常痛苦,她也没有感觉。不会心疼,不会想要抱他。就连—— “你现在抱着我,我也没有快乐的感觉。不觉得温暖,也不觉得幸福。” 他僵在沙发上,仿佛看见一把尖刀对着自己的胸口,猛烈地穿刺下去。他艰难地润喉,嗓子干涩,疼痛,用着极大的自制力,努力按压情绪。 可当他试图寻找自己的声音时,却发现怎么也不成功。不管多努力,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对不起。” 半晌,她低低地开口,替他结束了一切。 ☆、第55章 重建生活的第一步, 就是打造一个全新的环境。 奶奶走了, 很多旧物要收起来。睹物思人, 会把情绪持续拽回过去。所以两张单人床,被换成了一张双人床。屋里一切关于老人的痕迹, 一件件消失。 只除了爷爷奶奶的一张合照,以及院子里满地的菜。 接受一切,是重新开始的基础。 伍飘飘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每天按部就班地执行着。 六点起来跑步,他之前说过的那个小公园,是绝佳地点。跟着吃饭上班,忙上一天之后,再走路回家。回到家做饭吃饭, 然后学习和写论文。 安排得很满,很充实。而且,她渐渐意识到自己没了疲惫的感觉。没了过去那种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来气的感受。 她很清楚那些疲惫感来自奶奶, 所以很内疚。尽管理智告诉她, 会觉得解脱是本能反应。可情感上, 还是觉得自己背叛了奶奶。有些邪恶。 庆幸的是, 她足够清醒。知道自己不应该为了拜托内疚感,就一直沉溺在痛苦里,用消沉和颓废的方式继续生活。 这个时候的“我执”不重要, 重要的是,想清楚爷爷奶奶会希望她怎么做? 她知道他们一定是希望她快快乐乐,积极向上的。 清晨跑完步的感觉非常舒服, 多巴胺和内啡肽共同作用下,很少有人会体会不到愉悦。她也不例外。 科学家说运动抗抑郁。在迷茫无助的时候,最好的方式还是遵循科学指导。 天渐渐热了起来,走进巷口的时候刮来一阵微风,让人倍感凉爽。 伍飘飘朝前走着,恰好看到从家里出来的晏旸。 高高的个子,西装革履,手里提着行李箱,一步步朝她走过来。看见她的时候,眼神没有意外,更没有躲闪,而是直直地看着,瞧不出任何情绪。 两人面对面站定,同时开口。 “刚跑步回来。” “你要出差?” …… “是。” “嗯。” 跟着,同时露出淡淡的微笑。 分手之后的情侣要怎么相处,伍飘飘没有概念。他不是陌生人,做不到视而不见。可再说上更多的话,又拿捏不住分寸。所以,只能微笑。 距离跟他说要静一静,已经接近两个星期了。那天离开的时候,她看得出来他很痛苦。看着她收拾衣服,看她离开。他一句话没有说,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她应该要感受到同等级别的痛苦的,可就是没有。没有感觉,完全麻痹。对他的一切情感都封闭了起来,锁得死死的。 理智上她非常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知道以后如果恢复正常,而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新的开始,自己一定崩溃。 可现在的她,就是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在自己和爱情之间,她没办法选择爱情。 尤其这个爱情,还充满了风险和痛苦。 他真得很好,也很绅士。就连她单方面决定了所有的一切,他也没有失去风度。不纠缠,不啰嗦,再碰面的时候,也不会装看不见,或冷言冷语。 他好得……让她自行惭愧。让她觉得自己非常残忍。 “快回去吧,别着凉。”晏旸率先开口。看着她红润的脸颊,额头和鼻尖上的薄汗,担心风一吹会着凉。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点点头,看着她朝家门口走后,自己也迈开步子。忍着回头看她的冲动,一步步走向车子。 她看起来精神还不错,黑眼圈淡了,人也稍微了恢复活力。只除了看着他的时候没有了爱意,一切都挺好的。 老实说,他也不清楚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不至于浑浑噩噩,不至于茶饭不思,但确实一直处于一种提不起劲的状态。 不至于到“生活都失去了色彩”这种地步,就是总觉得心里有块石头,一直压在那儿。不会喘不上来气,但又喘得不那么顺畅。 沉,就是觉得沉。 她在儿科轮转得挺好,表现也很积极。完全看不出刚经历了至亲离世。甚至还抽空去拍了一个广告。从表面上看,她的生活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只除了他,她不想要了。 他问过医生,医生说这种对一个人情感封闭的状态少有,但不难理解。爱你又怨你,但是又不想讨厌你、恨你,内心疯狂撕裂,所以只能逼自己什么都不去感受。 “你没有办法的。”医生这么跟他说,“你只能等她自己好起来。” 无助。 成年之后他很少会有这种感受了。所以平生头一次,向一个自称什么都懂的人请教了一下。 那晚,孔霁拿着酒上门,意思是要让他借酒消愁。 晏旸婉拒,直入正题,“……你遇到过这种情况么?” 孔霁听完,陷入沉思。想了半天,哀叹一声:“你这个不好办啊。” 说完见表弟一脸郁卒,又赶紧安慰道:“我是说不好办,又不是说没办法。”他呵呵一笑,“既然她生病了,你这种嘘寒问暖的西药不管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