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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着金属轨道,他和陆沨一人一边,各自专心灌满自己的水桶。 这是个磁铁矿,四面崎岖,布满开凿的痕迹,主体呈现出湿漉漉的灰黑色,汽灯的光线在潮湿的环境下也暗了,雾蒙蒙一片。 人类可能不喜欢这种环境,但这水汽让安折觉得很舒服,他甚至感到孢子在他身体里安逸地打了个滚儿,他被逗笑了,微微弯起眼角,轻轻揉了一下肚子,作为给孢子的回应——把孢子放在这个地方让他感到安全。 沿着开采轨道一路向前,他桶里的水也越来越多,等终于走到集水系统的尽头,这个装满了水的塑料桶已经变成了世界上最沉的东西。 最后一瓶水也倒进去,安折艰难地提着水桶转身。 他面前是昏暗幽深的长长矿洞,来时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粒火星那样微弱的一个光点。 他手里的水桶那么沉,路又那么远,他得走回去,他现在就已经快要拿不动了,再把桶拎回去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一件事情。 安折忽然呆住了。 脚步声在洞穴里响起,陆沨走到了他旁边。 上校道:“不走了?” 尾音微微扬起,似乎带有嘲笑。 安折不说话,他看着矿洞的尽头,感到自己的智商在一点一点熄灭。 陆沨看他一眼,淡淡道:“如果你先走到这里,再开始装水——” 安折:“。” 他整个人都不太好。 如果提着一个空桶,先来到这里,再一路往回走,边走边收水,那他就只需要拿着水桶走一趟。而现在——他不仅将越来越重的水桶一路拎了过来,还要再把它拎回去。 他也终于知道陆沨看到他的动作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动了。 这个人,这个人—— 这个人明明最开始就预料到了后果,却当做无事发生一样,就看着他这样干。 安折决定生气了。他是一个有自尊的蘑菇,于是拎着桶往回走去,并努力加快速度。 但陆沨腿长,毫不费力就可以和他并排,甚至,走了十几步后,陆沨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看那边。”陆沨道。 安折往旁边看。 金属轨道上停着一辆两米见方的推车,里面装了几块矿石,显然是运送石头用的矿车。 手上突然一轻,是陆沨把他的水桶接了过去,放在车里,然后把他自己的也放了上去。 当安折以为上校单纯只是想借助这个交通工具节省体力的时候,却听他淡淡道:“你也上来。” 安折望着矿车,有些许犹豫,他总觉得陆沨想玩一些奇怪的游戏。 ——最后,由于没有顺从但也没有拒绝,他被陆沨抱上去了。 小矿车内部很宽敞,他背对着后面的陆沨,抱膝坐下。陆沨将汽灯挂在车的前端,小矿车沿着轨道缓缓被推向前,骨碌碌的声音在矿洞内平缓地回荡。 安折望着前面,蘑菇的本性是安逸并且不爱动弹的,被推着走,他并不反感。而他虽然看不到陆沨,但莫名其妙就是觉得这人现在也很愉快,蘑菇的快乐显然建立在懒惰上,上校的快乐建立在什么东西上,他很不明白。 他目视前方,在心里冷哼一声。 第61章 中午的饭竟然是蘑菇汤。 西贝说, 这是他在矿洞里自己种的, 干净。平菇长得快, 剩下的量还够吃好几天。 安折闻言默默往角落缩了缩,西贝看起来那么温良友善,没想到也是一个杀害蘑菇的凶手。 但他又不得不成为吃蘑菇的共犯。 开始吃饭前, 他注意到陆沨淡淡看了自己一眼,安折认为上校一定是想起了他离开基地前没能喝到的那一碗蘑菇汤,这似乎是一种遗憾, 而人类不喜欢有遗憾。今天吃到, 也算弥补了。 用餐结束后,西贝带他们看了粮食的储备, 不多,一些蘑菇, 几根风干的肉条,一包盐。 “肉是以前存的, ”西贝说,“陷阱能抓到一些小怪物,他们说长得太奇怪的吃了会感染, 不太奇怪的, 像以前的动物的才能吃。” 陆沨道:“低变异怪物死亡24小时后可以食用。” “那叔叔们总结对了。”西贝道。 陆沨问他:“这里有什么怪物?” “有鸟,很多蜥蜴,还有大老鼠,”西贝道,“有时候有虫子, 蜘蛛那种,我们吃老鼠比较多。” “但是沙尘暴过后很少看见了,我看见了两只特别丑的东西,”说到这里,西贝脸色略微泛白:“特别大,我怕它们发现我,只用望远镜看了一眼,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您知道是什么吗?” “这里应该是东部丘陵,原本污染程度不高。”陆沨道,“但之前五天磁场出事,产生二次变异,出现了混合类怪物。” 西贝:“……啊?” 陆沨嗓音微沉:“原本的小型怪物通过食物链聚合成了大型混合怪物。” 西贝脸色又白了一点。 安折听着陆沨的话,可想而知,怪物自相残杀吞噬,数量变少了,但变异等级大大提高。或许更可怕的事情是,同样的事情,地球各处都在发生,每一天都比昨天更混乱。 通讯依然接不通,但上校仍然履行了职责,下午的时候,陆沨向西贝借了纸笔,简单记录了这里的情况。 晚上是休息时间,整个矿洞里只有一台发电机还能用,线路也潮湿老化,整个矿洞只剩下一间空房间是有电的,他们两个就住在这里。 安折洗完了澡,他擦干头发,靠在床头玩磁铁,在这个矿洞里,磁铁随处可见。 他一手握着一片,将磁铁的两个同极对在一起,想努力把它们压在一起。这两个黑色的磁铁中间明明只有空气,可无论他用出多大的力气,都没办法让它们靠近,仿佛中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们往外推开。 他蹙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人类的很多知识,他不能理解,就像这个世界的很多知识,人类也不能理解一样。但他还是固执地想把它们拼在一起,他觉得只要有足够大的力量,没有什么东西不能靠近。 脚步声响,陆沨进了房间,他的外套被安折洗掉了,现在晾在通风处。安折抬头,看见上校此时上身只穿了军方制式的黑色背心,肩膀和胳膊优美流畅的肌肉线条露了出来,作战服的裤腿收进黑色靴子里,更显得身形挺拔漂亮。他的头发简单擦过了,略微有些凌乱,额前碎发上缀了亮晶晶的水珠。 安折看着他,离开了审判者那身制服,离开了那枚徽章,陆沨好像只是一个前途无量,权柄在握的年轻军官。纵然他眉眼仍然像往日一样冷淡,冷绿色眼睛的温度也并未有实质的回升,但安折觉得他好像轻松了许多。他忽然想起,按照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