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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爹,周文晰却只是闭着眼睛,不再理会。 再次听见脚步声,周文晰睁开了双眼,抬起头就看见了艾峙逸。 峙逸穿着一件绯色长袍,一双粉底皂靴,腰带上系着两只墨梅荷包,很是精致,冲着他微笑:“听说,周大人两日后就要行刑了?” 周文晰“哼”一声,没说话。 峙逸走进了监牢,用脚点点周文晰的脸:“我现在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你,老东西。” 周文晰冷笑:“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呸!你比你老子还要无耻。他当年舔着我的脚趾过活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都恶心……” 不待他说完,峙逸侧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抽得周文晰嘴一歪。 峙逸拿帕子擦擦手,笑得瘆人:“你刚刚吃了不少油水吧?是凤儿亲手给你做的呢!就连我都没有机会尝过。便宜了你这老东西。” 周文晰似发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峙逸,注意到他挂的那两个墨梅荷包,针脚绣法分外眼熟:“哈!莫非你真爱上了凤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似乎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峙逸不肯定也不否定,冷冷的看着周文晰。 周文晰见他这样子,反而不笑了。 峙逸冷冷道:“我今天来,原是有事问你。你只说是与不是便成,当年阮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告发的?” 周文晰闭目不理会。 峙逸冷笑。 “你想知道云英在哪儿吗?赵文杰要把她卖了呢。出得价钱也不少,好几个窑子抢着要,你也知道,她原是个美人……多得是男人想给她开苞……” “……艾峙逸你这个畜生!你连云英都不放过……” 峙逸低头理理袖子:“你这就错了啊,我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旁边看着罢了。今天这一切难道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吗?” “你……你……” 峙逸笑了起来:“我同她从小青梅竹马,怎么舍得就这么看着她毁了呢?是不是啊,周伯伯。”周文晰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只问一句,当年阮家是不是你告发的?” 未几,周文晰到底开了口:“你会救她吗……” 峙逸啧啧连声:“周大人这样就不对了,我的问题,您还没回答呢。” 周文晰喝骂:“艾峙逸,你真卑鄙。” 峙逸轻笑:“你想骂便骂吧,这里除了你我,没有旁人的。我再问你一句话,阮家当年是你告发的吗?” “……是。” 峙逸笑一笑:“……那么这样的话,阮家就是真谋反了,是不是?” “是。” “那么,他们一定是知道云凤的身份才娶云凤的,对不对?” 周文晰倒抽一口冷气,惊诧的看着峙逸:“你已经知道了她……那你还……”周文晰想不透了,为什么峙逸明知道云凤的身份,还要同云凤如此这般。 峙逸不理会他的问题,心想着,阮家自然是知道了云凤的身份,又有谋反企图,才会想娶云凤,那么,周文晰又怎么会知道的?或者,他一开始就知道?以他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说不定是抱有什么目的,才将云凤嫁进阮家。 是什么呢? 峙逸步步逼近:“你告发阮家,一定是得了什么好处的吧?” 周文晰铁着脸:“没有,我不过是保命罢了,若是他们真的动手了,我怕被牵连。” 峙逸皱眉:“真的这么简单吗?周大人。” 周文晰冷笑起来:“艾大人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峙逸一瞬不瞬盯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阮家娶云凤是别有目的的?” 周文晰哈哈大笑起来:“这世上除却你我这等傻子,巴巴的要娶她这种女人的人,还会有什么目的?” 峙逸黑了面孔:“你既然知道他有目的,为什么还要把凤儿嫁给他?” 周文晰看了他半晌,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笑了起来:“我能说的原是都说了,只有这么些了。你同凤儿原是最不相配的,我怎么都没有想过你们会走在一起。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劝你,放过她吧,以免以后追悔莫及,恨她更深……” 峙逸从大牢里出来,上了轿,就看见云凤怔怔的坐在那儿,倚着窗。 峙逸依着她坐下,默然将她揽进怀里。 轿夫抬起了轿子,慢慢朝前走,走进黑沉沉的夜里。 第三十六章 峙逸睁开眼,他原是睡不着,听见窗外雨水滴答,知道是下雨了。 他翻了个身,检查云凤的被子盖严实了没有,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云凤睡觉不老实,跟个孩子似的。 他抬手给云凤撩了撩被子,却看见云凤也睁开了眼,那眼神清醒得很,明显的一直没睡着。苦笑一下,看着他:“我当你睡了,所以不敢吵醒你,在这儿装睡,原来你同我是一样的。” 峙逸不回答她,拍着她的臂膀:“睡吧。下雨了,凉的很。” 云凤蜷缩进了他怀里,整个人埋入了他怀里。她被他时不时的温柔举动弄得鼻酸,眼泪吧嗒吧嗒的浸湿了峙逸的单衣。 峙逸捧起她的面孔,细细碎碎亲吻起来,这亲吻慢慢得变得炽烈,让他忍不住叹息一声,随即分开了云凤的两腿,毫不犹豫的深深进入了她。 这一切来得这般快,云凤却没有半点觉得不自然,她的身体和心一样为着他随时敞开,没有任何的阵痛或是不适应,默默等待着他。 她此时如在大海上漂浮一般,流着泪水感受那一浪又一浪的激情,哀伤的轻轻呜咽。 峙逸始终沉默,只有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那目光哀伤而又坚定,似乎是急于在她身上打下证明的烙印,又似乎有什么话要同她诉说。 到底,却是什么都没说。 云凤被这种哀伤而炽烈的温柔包裹住,感觉自己慢慢融化,慢慢变小,似乎就要缩进了一个她专属的壳。 她的壳就是面前这个男人。 她屈服于他,何尝不是因为他能为她遮风挡雨,他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可是却什么都不让她知道。纵使这样,她也能感受到他满身弥漫的忧伤气息,她不知道他为何而忧伤,她也不敢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