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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诊治过,说少夫人身子无恙,母子平安吗?如今早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语迟方才都没顾得上问,忙拿眼看着柳媪。 柳媪想到事情波及甚广,难免犹豫该不该此时说,白氏身边一年轻婢女春莺听他发问,当即跪下,满眼愤愤地看着楚姜:“这事儿本不该奴多嘴,但奴今儿豁出命去,也要为我们少夫人讨回个公道!” 她说完就重重磕了个响头,一五一十地道:“大夫叮嘱我们少夫人每日要多散步,有助于生产。少夫人便一日不落地在花园子里转悠,二郎君恰巧今日也在花园子里玩耍,本来两边不妨碍的,但不知怎么了,二郎君突然就发疯似的冲着我们少夫人冲过来,我们几个防备不及,竟让少夫人被撞了个正着,少夫人当时便不成了...”她抽噎起来。 这里的二郎君名唤沈南钊,也不是别人,就是楚姜所生之子。沈语迟和这个异母弟弟见的不多,印象中便是个肥头大耳脾性暴戾的十岁男孩,见着略周正些的小娘子眼神都不对了,性子着实令人生厌。 沈正德眉心渐聚起了怒气,转头怒视楚姜。 楚姜听到事关自己孩子,反应迅速,当即向沈正德福身一礼,哀声自陈:“若真跟二郎有关,我怎么也不会为他开脱,但公爷也别听信一家之言,少夫人身边那么多下人仆妇,怎么就会让二郎撞到呢?别是下人推诿责任吧?” 沈正德一想也有理,又转头看着春莺。 春莺恨恨道:“我等自会拼命护着夫人,但谁料到二郎君怀里竟揣了把玉珠,他来撞之前往我们脚边撒了一把,我们一脚踩上根本走不稳路,这才让二郎君有机可趁了!难道这不是二郎君蓄谋已久?” 这事儿说来楚姜有些冤枉,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儿子竟会去撞白氏!她就算真有心算计白氏,也不可能拿自己儿子作伐。撞人的事儿还能说是无意,撒下玉珠可就说不过去了。 她一意抵赖:“玉珠的事儿除了你们谁瞧见了?分明是你们怕害怕受罚,将罪名推给我二郎!”她又转向沈正德,掩泣道:“公爷,您是最清正明白不过的人,二郎他就是个老实头,他心里也极盼着这孩子出世的,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他还是个孩子啊!” 当时花园里就只有白氏和一干下人,那玉珠肯定早就给楚姜的人收拾干净了,春莺辩无可辩,恨不能扑上去咬死楚姜! 沈正德偏疼小儿,想到幼子可能顽皮了些,又见楚姜哀哭不住,神色难免松动,口气也软下来:“二郎再年小,也冲撞了长嫂...” 沈语迟最讨厌的话之一就是‘他还是个孩子’,尤其是看沈正德打算轻轻放过的样子,肺都快气炸了! 她是个喜欢有话直说的人,这样的性子有利有弊,搁在内宅当中,像什么挑拨唆使告状搬弄是非之类的手段她防备不到,就容易挨坑,但好处却在于,直来直去的性子,看事情也是一望到底,不容易□□扰。 她委实受不了老白花的表演,一上来噼里啪啦打了一通直拳:“我有两点不懂,一,嫂嫂和二弟无仇无怨,二弟怎么会突然去冲撞嫂嫂?别说他年小不懂事,十岁还小?这个年纪中举人的都有!他会不知道避让孕妇?肯定是有人经常在他耳边说兄嫂的坏话,他才会怀恨在心!二,你光说嫂嫂身边的下人,那么二弟身边的下人呢?他们见二弟去冲撞嫂嫂,难道不会拦着?!还是压根没想拦,甚至在旁蓄意挑拨,唆使二弟动手?!” 她啐了口:“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今儿要是没个交代,明儿我就把二弟推河里去!反正我也还是个孩子呢!谁怕谁啊!” 裴青临唇角微扬,任由身畔如何闹腾,他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楚姜嘴巴微张,她这一辈子见过各项弯弯绕绕宅斗手段,今儿算是被沈语迟这套直拳彻底打蒙了。 沈正德虽然恼怒长女胡言乱语,但心里也觉着她说在了点子上,是啊,要是无人挑唆,二郎这个半大孩子怎么会去冲撞怀孕的长嫂?就算他真的有意操作,身边人为何不拦着他?可见身边人也没安好心。 楚姜反应过来,冲沈语迟嘤嘤哭道:“语迟,二郎虽不是你的亲兄弟,但对你也是恭敬的,你何苦要这样害他?你二弟最是个没心眼的,可经不起你这般构陷啊!” 沈语迟没想到她这么能胡搅蛮缠,恨不得上去给她一拳。 沈正德又想到幼子天真顽皮的脸,一时陷入纠结。他眼风一扫,正看见裴青临立在一旁,脱口便问:“裴先生,你可有什么看法?” 没听说哪个门客还能掺和主家家务的!但沈正德既然问了,众人又都把目光投向裴青临。 沈家无非是暂居之所,裴青临素不掺和沈家事,但...他又瞥了眼沈语迟。 自他愿意陪她同来的时候起,他就没法置身事外。不过幸好,沈家这点小场面应付起来倒也轻松,他没去看楚姜饱含怨恨警告威胁的脸,淡道:“子不教,母之过。” 他的话对沈正德极有分量,沈正德立即把不善地目光投向了楚姜。 楚姜还想强撑着辩解,也是赶巧,沈南念就在此时,急急地赶了回来,他见着沈正德和楚姜便直接质问:“父亲夫人,听说二弟推摔了我夫人,具体是怎么回事?” 沈正德面有怒色,背过身去:“你问夫人,她教的好儿子!” 沈南念虽有忧色,但此时却还沉得住气,他略扫了一眼,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沉声道:“语迟你先带人进去,我有话私下和父亲夫人说。” 沈语迟点了点头,又轻轻扯了下裴青临的袖子。 裴青临手指轻点眉心,掩住眉间的微露的痛色,这才跟她带着人进去了。 沈语迟看似老实进了院子,其实对能不能处置楚姜好奇的不行,扒住门缝悄悄往外看。她一边问裴青临:“你说老狗...父亲会不会罚夫人啊?” 裴青临掩唇咳了声:“大郎君定不会坐视不理。” 他说的果然没错,楚姜还想向父子二人说情,沈南念突然说了句什么,沈正德面色暴怒,指着楚姜大骂了声,抬手就给她一巴掌抽地上去了。 沈正德看起来是真怒了,又高声唤着下人,直接要把楚姜拉下去禁足。 沈语迟轻轻哇了声,连忙扯裴青临袖子让他看热闹:“动手了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