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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冷不丁地出拳揍他,哪怕是轻轻地一下,谢佩韦的身体也会肌肉反应、条件反射,直接把奕和摔地上。 谢佩韦没有说话,可他的表情很明显:你干什么?你居然捶我?你是不是被魂穿了?! 奕和有些心虚,嘴上说:“现在……你跟我,是这样的。” 顶着谢佩韦的目光,他还敢更加用力地重新捶了谢佩韦一下,比刚才重了不少,说:“以前,是这样的。” 这是嫌弃从那以后啪啪得不够凶猛了?谢佩韦无语半晌,说:“知道了。” 奕和看着他。 谢佩韦只好抱住他,向他保证:“没有不高兴,一直都很爱你。” “我知道你不高兴,你就是不高兴。”奕和这些日子所有的不安都在这句“一直很爱你”中汹涌而出,他也紧紧抱住谢佩韦,将自己憋了许多天的话说出来,“我不想你不高兴,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不会给钱教授视频……我们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他一手扯开自己衬衣的纽扣,踢开鞋子,第一次不客气地将谢佩韦驱赶到座椅上,屈膝跪下,侵占了谢佩韦所有起身的空间:“那天的事,都忘了,好吗?” 谢佩韦手里还拿着灌水的小壶,奕和接了过来,往自己衣服上浇透。 “你说要我健康,快乐。”奕和将脸埋在他怀里,“你不高兴,我怎么快乐?” 谢佩韦深坐在椅子里,轻轻吐气:“小和,咱们……能不能讲讲道理?” 然而,奕和衬衣扣子飞了两个,身上湿了大半,还用这种姿势跪在面前……这种时候还能讲什么道理?光是看着奕和苍白的嘴唇,谢佩韦就有一种吃螃蟹吃上头的错觉。 奕和握起他那个拳头。 在谢佩韦腰上轻轻捶了一下。 ……我,艹。 ※ 谢佩韦裹着浴袍起身,开了瓶酒。 这边端着酒杯,那边还能提着小壶,把自己未完成的加水大业一一搞定。 奕和在洗澡。 听着哗哗的水声,谢佩韦就想起奕和当初说的话。要是搁普通人家,每天的水费都打不住。 事前一次,事后一次,是挺费水哈?这莫名其妙的梗老戳中他的笑点,当初没忍住笑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想笑。到底为什么想笑呢?自嘲? 他不想跟奕和谈这件事。然而,他低估了奕和的敏感。 奕和太在乎他的情绪感受了,他有稍微的不悦,奕和都能感知。 给所有的加湿器都加好了水,看着四面八方喷出来的水雾,谢佩韦放下小壶,将酒杯换在习惯用手上,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奕和刚才说的那句话。 小和说,你不高兴,我怎么快乐? 谢佩韦抿了一口酒,眼角微微上翘。 真可爱。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当我爱上你,你一句话,就能让我上天入地。 第64章 奕和从浴室里出来, 还惦记着没说完的那件事。 他出来得颇为匆忙, 头发只吹了个半干, 谢佩韦还能看见他耳尖上残留的水渍, 拿毛巾顺手给他擦干净, 说:“先前省水,现在头发也蹭暖气呢?费电?” 奕和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似乎才发现自己没吹干。 好在谢佩韦也不是太促狭的脾性,打趣一句也就过去了。 “那,我们……继续?”奕和凑近谢佩韦身边,有些局促地端起空酒杯。 谢佩韦给他倒了一点酒:“少喝点。” “嗯。”奕和还记得自己喝醉的蠢态, 讪讪地将酒杯放下,“那我们就讲和了么?” 谢佩韦不禁失笑:“我们吵架了吗?” 他直接把奕和抱起来。 奕和还不到长横肉的年纪,增肌之后身形也是修长偏纤薄,谢佩韦抱着他并不费劲。 两人就这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谢佩韦才找到看上去坐着比较舒服的沙发, 坐下之后,直接把奕和放在自己腿上:“我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性子。如果我对你不满, 一定会让你很明确地知道。” 奕和回想从前,觉得谢佩韦这句话半点不假。 虽说这些年他都是小心翼翼地逢迎讨好着谢佩韦,难免也有不意触怒的时候。谢佩韦的怒气是很直接的, 有时候不训斥不责骂, 相处时照样会让奕和很难受——他生气时恶意毫不遮掩。 “如果我很小心地藏了些情绪, 不让你知道。那肯定不是你的问题。”谢佩韦柔声说。 “你说我‘不高兴’, 好吧,我是有点‘不高兴’。但是这跟你没有关系,我自己会处理好。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整理好一切情绪,用最完美的姿态对待你。可我需要一点时间。” “这一点体谅,可以给我吗?”谢佩韦问。 奕和被他温柔得近乎催眠的态度噎住了。 “其实,”谢佩韦看着奕和轻薄绯红的嘴唇轻轻吐气,对自己说了一句特别卑怯的情话:“您也不必不高兴。” 谢佩韦莫名其妙就想笑。 “小和,咱们俩这件事,说穿了特别简单,搁普通情侣之间,就是认识之初就磨合好的问题。” 奕和下意识地心惊。 现代人在正式结婚之前,多半都会同居。这件事磨合不好,是不是就分手了? 然而,以他对谢佩韦的了解,这么这么温柔地抱着他,轻声细语跟他说话的谢佩韦,绝对不是要跟他谈分手的。我一定是误解了。继续听,不要急,不要慌…… 谢佩韦的手拍在他的背心上,轻轻摩挲:“事情有分歧时,优先满足你,还是优先满足我?” “您。”奕和抓紧机会表白,“先生,一切以您为先。” 谢佩韦无奈:“能不能等我说完?” 奕和点头。 “普通小情侣刚认识,去约会,从吃饭选择的餐厅、菜色、价位,到看电影选择的类型、时长、影厅,都是彼此拉锯试探的过程。合则继续,不合则分手。小和,这世上没有完全默契的两个人,喜好、习惯都能合拍相同,总是有人为了某些目的选择妥协,才能继续下去。” “我们俩当初少了这个过程。念泽都这么大了,才想起要谈恋爱。” “旁人磨合时,也许是贪恋对方美色,也许是贪恋对方才华前程,早就找到了退让的平衡点,互有默契。我们俩不一样。” 谢佩韦忍不住捏捏他的脸颊,怎么看都觉得可爱:“我们已经有了婚姻,已经在一起了。” “这时候再来考虑这个问题,与慕色慕才都没有关系,也不是为了贪图对方什么才想要委屈自己退让一步。你不愿意我‘不高兴’,我也不愿意让你‘不高兴’,我们都想为对方妥协。” “那是不是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呢?”谢佩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