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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梦文昌挥手。 梦文昌拢了下大衣,长腿阔步走过来,目光轻轻地从母女脸上抚过,扯起一点笑,礼貌又不失风度:“还没吃早饭吧,先去吃点?” “你们吃,我去公司。”李月来言简意赅,不留情面,转身时瞪了眼梦夏,背脊笔直地往车库走。 梦夏吐了下舌头,蹦到梦文昌面前:“爸爸。” 直到那道人影看不见了,梦文昌才缓缓抽回目光,看着女儿,笑容有些吃力。 “爸爸。”梦夏小声唤他。 “爸爸紧张坏了。” 梦文昌重重卸了口气,数九寒冬的,衬衣里硬是激出一层汗。 梦夏抿抿唇:“妈妈一定是觉得太突然了。” 曾经山盟海誓的人,一别十一年,再次见到岂止是隔山隔水,隔着的还有心里那道假装看不见却从未愈合的伤。 梦文昌叹口气,弯下点腰看着她,眼角细细的纹路柔和而温柔,说:“爸爸要重新开始追妈妈了,你要帮忙哦。” “嗯嗯,”梦夏点头点头,可想到妈妈一如既往的冷漠,又说,“爸爸,就算妈妈不理你,我希望你也要多坚持一下。” “妈妈是女孩子,爸爸当然要让她,”梦文昌轻轻一笑,问,“你姓什么?” “梦。” “这就对了,”梦文昌摸摸她的头,“妈妈嘴硬心软。” 梦夏这才意识到,虽然他在外公家长大,爸爸再不受待见,可从未有人要她改过姓。 回到潭城,梦文昌送她到家属院外就回北京了,梦夏这才给沈琰发信息,说自己回来了,太早说怕他旷课来接自己。 一进家门,陈怡正提着饭盒往外走,脚步匆匆,险些和梦夏撞上,她微微一愣后笑了:“回来了?考得怎么样?” “还好,”梦夏问,“送饭给谁?” “你把行李先放下,跟我去个地方。” 车上,陈怡娓娓对她说:“前几天外公心梗,你别担心,送医院及时,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他怕影响你考试,不让说。” 像一块大石头哐当一下砸在心口上,梦夏惊痛交加,足足窒了好几秒才问:“外公现在怎么样了?” 陈怡微微叹息:“时不时会犯糊涂。” 到了医院,外公靠在病床上,素来硬朗的身子骨躺在那儿,瘦得剩一把骨头,目光像是搅浑了的水,混沌得看不清人。 盯着梦夏看了许久,脸色忽而一变,骂道:“你又不好好上课,就知道贪玩,快给我去学校。”说着,哆嗦着手要找棍子揍人。 梦夏绞着手指不知所措:“外公…” “外公把你认成你妈了,”陈怡拉开她,走到床边,“爸,月来还没上课,你先吃点东西。” 外公鼻子里出气:“我知道你,老大说你是他媳妇儿,不好好读书给我谈恋爱,一个两个都要造反了。” 梦夏站在旁边脑子懵懵的,几天没见,那个不苟言笑的外公突然变成了老小孩。 她的心揪得难受,之前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惦念着那点分数,总觉得时间还长,先将其他事抛在脑后,对外公更是敬而远之。 可成长这么慢,哪儿赶得上老人老去的速度。 现在想起来,在外公头脑清晰的时候,她竟从没有,哪怕一次,好好陪他说说话。 没多久外公又赶她去学校,陈怡说:“你下午上课的话就去学校,在家休息也行,这边别操心。” 梦夏“嗯”了声先走了,她在这儿外公更生气。 刚走出医院,电话就进来,沈琰的声音轻快地冲到耳膜上:“我们正往状元楼走,你什么时候过来?” 眼前车水马龙的街道被蒙上一层水雾,梦夏低头眨掉眼泪,说:“现在就过去。” 到了状元楼,还是他们常去的那间包厢,梦夏推开门。 “surprise!”伴着砰砰两声响,五颜六色的彩带、亮片喷出来,飞飞扬扬落了她满身。 梦夏下意识抬手挡,耳朵嗡嗡作响,有欢呼声、笑声,光线折射的人影晃来晃去。 “吓傻了?”沈琰扯下她的胳膊,周舟也过来帮忙撇她身上的彩带和亮片。 梦夏看着沈琰近在咫尺的脸,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几人见她这样,以为她没考好,收敛了热闹,打着哈哈说吃饭吃饭饿死了。 梦夏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抓抓头发,扯起笑说:“我飞机上睡迷糊了,那个…谢谢你们。” “我就说梦夏绝逼是凯旋而归,”肖锋笑出小白牙,“我从小到大认识的都是他俩一类的货色,就这么一个学霸,可长脸。” 沈琰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吃饭。” 不知是奔波累了,还是情绪堵着,梦夏没什么胃口,落在熟悉她的人眼里,一餐饭吃得强颜欢笑。 饭后往学校走,沈琰和梦夏走在最后,他问:“不是说考试发挥的挺好?” 梦夏勾着头,一步一步看着自己往前迈的脚尖,说:“外公在我考试前住院了,我刚知道,感觉自己好没用,什么帮都不上忙,大家还要顾及我。” 沈琰问:“外公病得严重吗?” “人没事,就是糊涂了。” 沈琰拿她没辙,将她的肩膀拨过来,抱住,搓面团似的乱揉一通,“多愁善感的小朋友,来,琰哥哄哄。” 梦夏被他弄得都快摩擦生热了,哪有这样哄得,声音也被他揉碎了:“沈琰,你..放手..哇。” 毕竟在路上,沈琰很快松开她,揽着她的肩膀,姿势不拘,倒像是和兄弟勾肩搭背,说:“人吧,生老病死在所难免,你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多陪陪外公,或者帮他做点什么。” 这一套说辞委实官方,梦夏品味了一番,问:“你也会熬心灵鸡汤?” “哎,”沈琰叹息,带着笑说,“谁让我的女朋友老是要哄,不断点亮新技能。” 梦夏一笑:“你啊。” 第50章 梦夏回到学校, 坐在教室里, 身边是埋头学习的同学,讲台上是唾沫横飞的老师, 去北京一趟回来,恍如隔世, 她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原来有明确的目标, 学习有劲儿